2014年11月27日 星期四

點解警察變成咁?—馬克思主義與心理學對警察行為的解釋 | 左仔 | 香港獨立媒體

點解警察變成咁?—馬克思主義與心理學對警察行為的解釋 | 左仔 | 香港獨立媒體

點解警察變成咁?—馬克思主義與心理學對警察行為的解釋

政經

週四 2014-11-27 左仔
點解警察變成咁?—馬克思主義與心理學對警察行為的解釋

11月25日,警方開始對旺角佔領區進行清場,其中有不少證據都顯示警察使用了過份的武力,有朋友傷心地說:「我都唔明警察點解要咁對手無寸鐵的示威者,大家都係人啫。」,其實馬克思主義與心理學都曾經分析過警察行為的原因,以下將簡略介紹一下:

首先是馬克思主義對警察本質及功能的分析。馬克思主義認為,國家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和表現。列寧在《國家與革命》一書中說:「在馬克思看來,國家是階級統治的機關,是一個階級壓迫另一個階級的機關,是建立一種「秩序」來抑制階級衝突,使這種壓迫合法化、固定化。」。然而,單單國家是未夠維持這種壓迫,所以統治階級建立了法律、警察、監獄與軍隊,以「合法」的暴力去壓制階級矛盾,使不可避免的階級衝突爆發在一個可控制的水平。警察從來都不是人民的朋友,如果警察對你好,那只不過是因為還未到他們要用警棍打到你頭破血流的時候。

但是法律、警察、監獄與軍隊不是一直以來就存在嗎?如果沒有這些政府機關,社會不就會大亂?恩格斯否定了此說法。「……第二個不同點,是公共權力的設立,這種公共權力已不再同自己組織為武裝力量的居民直接符合了。這種特殊的公共權力之所以需要,是因為自從社會分裂為階級以後,居民的自動的武裝組織已經成為不可能了。……這種公共權力在每一個國家裡都存在。構成這種權力的,不僅有武裝的人,而且還有物質的附屬物,如監獄和各種強制機關,這些東西都是以前的氏族〈克蘭〉社會所沒有的。……」 [注:見《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第194—195頁。——編者註]恩格斯的分析,顯示了原來人類曾經生活在一個沒有國家、法律、警察、監獄與軍隊的社會,只是「自從社會分裂為階級以後」就改變了,所以我們要「注意被流行的庸俗觀念認為最不值得注意、最習以為常的東西,被根深蒂固的甚至可說是頑固不化的偏見奉為神聖的東西」,警察機關的本質是用暴力去維持統治階級的統治,掩蓋社會分裂為不可調和地敵對的階級這個主要的基本的事實。

第二是馬克思主義的「異化」理論。首先,我們假設有某些警察未受意識形態影響,仍然覺得自己對示威者的行為是錯誤的。但為何那些警察明知錯誤亦要繼續?這就涉及馬克思的「異化勞動」理論。根據理論,勞動的異化其中一個特徵是勞動的外在特質,意思是勞動不是自願而是強加的,工人「只有在勞動之外」才感到自在。人的類生活本應是「自由的自覺的活動」,用意是創造性地「實現自我」,但在資本主義的雇傭勞動制度下,工人只可將勞動視作個人生存的手段,即使不願意做這份工作,亦要違背自己的意願去換取可維持其生命的工資。這就解釋了為何某些警察即使不願意暴力對待示威者,但仍然要維持自己的生計去做。

以下就是有關馬克思主義對警察的簡略分析。以下我將簡介有關心理學對警察行為的分析。

首先,根據心理學的分析,人是很容易受到所謂「身份」的外在因素而影響。津巴多(Philip Zimbardo)教授於1971年領導的「史丹佛監獄實驗」可以解釋到此現象,實驗中津巴多從70名應徵者中挑選出24名被認為非常健康、正常的人,並從24人中間隨機抽出一半,讓他們飾演監獄的看守,餘下的一半飾演囚犯。

第一天大家還相安無事,但「囚犯」第二天便發起了一場暴動,撕掉囚服上的編號、拒絕服從命令、取笑看守。津巴多告知「看守」們要自行解決問題。他們採取的 「鎮壓」措施包括脫光囚犯的衣服、把囚犯進行數個小時的禁閉、沒收枕頭 和被褥、取消囚犯的進餐、強迫囚犯用手清洗馬桶、進行俯臥撑或者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活動而羞辱囚犯、剝奪囚犯的睡眠、半夜把囚犯拉出來清點人數和進行各種屈辱性的活動。他們還採用了心理上的分化策略,包括服從管理的好囚犯會被提供特權,更好的牢房和伙食。不久之後「囚犯」們開始無條件地服從獄警。經過了僅僅幾天逼真的角色扮演之後,被試報告說他們之前的身份似乎已經完全被抹去了。他們成為了自己在監獄中的號碼。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獄警」們的身上,他們辱駡並且虐待自己的囚犯。

甚至連津巴多教授自己也被監獄長的角色所逐漸控制被影響他的判斷。例如,當另一位心理學博士兼津巴多女友克莉絲汀(Christina Maslach)探訪津巴多時,當時正當洗浴時間,洗浴房在監獄外,看守把犯人用腳鐐鎖成一列,每個人都戴上頭套,完全看不到環境的情況。再把他們帶到洗浴房。津巴多通過觀察窗看著發生在監獄的情形,興奮地對他的女友說:「快來看,看一下現在要發生什麼!」「看到沒有,這場景是太棒了!」

根據以上實驗,我們發現,即使在沒有權威指令之下,人亦會依據自己的「社會角色」去做出相應的行為,例如是擔任「看守」的學生,儘管他們在實驗前是 「健康的、心理正常」的好人,在被套上「獄卒」的社會角色後,就變得殘酷、麻木不仁去對待「囚犯」,完全接受與這些角色相關的隱含的社會標準,包括獄警應該變得獨裁、應該虐待囚犯。由此顯示出,即使他們本來是善良的人,但當穿起一身制服後,「警察」這個社會角色就套落了他們身上,他們就只懂做與這些角色相關的隱含的社會標準,例如是維持社會秩序、執行法紀,而不會去考慮干擾社會秩序的是手無寸鐵的學生和自己執行的是否惡法。另外,津巴多認為好人變成了壞人時,那些「壞人」並不認為自己成了壞人,他們要麼認為受害者罪有應得,要麼認為自己只是採用了惡的手段來實現其正當的目的,用目的的合理性為自己採取的手段辯護,例如毆打示威者是維持社會秩序。

第二,根據心理學的分析,人是有服從權威的傾向。心理學家米爾格倫於1961年設計了一項有關權力服從的實驗,實驗小組告訴參與者,這是一項關於「體罰對於學習行為的效用」的實驗,並告訴參與者他將扮演「老師」的角色,以教導隔壁房間的另一位參與者——「學生」,然而學生事實上是由實驗人員所假冒的。「老師」和「學生」分處不同房間,「老師」被給予一具據稱從45伏特起跳的電擊控制器,如果學生答對了,老師會繼續測驗其他單字。如果學生答錯了,老師會對學生施以電擊,每逢作答錯誤,電擊的伏特數也會隨之提升。參與者將相信,學生每次作答錯誤會真的遭到電擊,但事實上並沒有真的進行電擊。在隔壁房間裡,由實驗人員所假冒的學生打開錄音機,錄音機會搭配著發電機的動作而播放預先錄製的尖叫聲,隨著電擊伏特數提升也會有更為驚人的尖叫聲。當伏特數提升到一定程度後,假冒的學生會開始敲打牆壁,而在敲打牆壁數次後則會開始抱怨他患有心臟疾病。接下來當伏特數繼續提升一定程度後,學生將會突然保持沉默,停止作答、並停止尖叫和其他反應。若是參與者表示想要停止實驗時,實驗人員會依以下順序這樣子回覆他:

1. 請繼續。
2. 這個實驗需要你繼續進行,請繼續。
3. 你繼續進行是必要的。
4. 你沒有選擇,你必須繼續。

如果經過四次回覆的慫恿後,參與者仍然希望停止,那實驗便會停止。否則,實驗將繼續進行,直到參與者施加的懲罰電壓提升至最大的450伏特並持續三次後,實驗才會停止。

結果,在米爾格倫的第一次實驗中,百分之65(40人中超過27人)的參與者都達到了最大的450伏特懲罰—儘管他們都表現出不太舒服;每個人都在伏特數到達某種程度時暫停並質疑這項實驗,一些人甚至說他們想退回實驗的報酬。沒有參與者在到達300伏特之前堅持停止,即使「學生」曾經向參與者提及過自己有心臟病。

實驗顯示出人在權威之下,即使內心不情願去執行指令,亦會選擇服從權威,繼續執行一些違背自己意願的命令,儘管該命令可能是向另一個人身上加諸無比的痛苦。這就解釋了為何警察會麻木地執行上司下達的命令,即使是對付手無寸鐵的示威者,亦可埋沒良心、狠下心腸去痛毆示威者。

電影《未來戰士2》的角色機械人T-800由一個無法理解疼痛和情感的機械人,在結局中慢慢理解到人性,它理解到主角約翰不捨的心情,它理解到眼淚的含意。相比起T-800,警察們卻逐漸由充滿人性變成冷酷無情的機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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