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6日 星期三

世道人生:白手套破了洞(李怡) - 李怡

世道人生:白手套破了洞(李怡) - 李怡

世道人生:白手套破了洞(李怡) - 李怡

北京突然宣佈容許香港學者申請大陸科研資助,並可以跨境(不是境內嗎)將資助金額轉來香港。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科研資金的申請,去年香港科技界就有人向北京提出,一年後獲批,當然是好事吧。林鄭對習主席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但突然獲批真是為了關顧香港本地的科研嗎?聯繫到近日美國限制高科技產品出口中國,中興因為缺晶片陷入停產困境,而制裁還有可能加碼,中共急於利用香港這個「白手套」,來轉嫁外國高科技,其目的已是昭昭明甚。
對香港會有甚麼後果?除非你當美國和西方國家是儍瓜,否則後果就如同美國把香港列入大幅提高鋼、鋁進口關稅地區一樣,會使美國和西方把香港也列入限制高科技出口及合作的地區。
更大的後果是影響美國的《香港關係法》。美國在1992年制訂的《美國-香港政策法案》(又稱《香港關係法》),定明美國尊重香港作為單獨關稅區的地位;繼續把香港視為單獨的經貿領域;美國承認香港發出的製成品的原產地證書……,各項保持97前美港關係的詳細條文,可以上美國駐港總領事館的網頁搜尋。法案聲言,所列「保持不變」的一切,都是在《中英聯合聲明》的基礎上、香港在97後高度自治,也保持「一切不變」而提出的;法案表示美國總統若裁定香港沒有足夠的自主權時,可以終止或暫停實行這法案。
今年4月23日,已經有人發起請求特朗普總統凍結《香港關係法》的聯署。聯署書內容是:「中國國有企業利用香港空殼公司開展『白手套』洗錢,逃稅,甚至將敏感的美國技術轉讓給中國,使得美國的利益受到內在的破壞。香港司法獨立的嚴重威脅也反映在近年來的銅鑼灣書店事件和大量惡意起訴中。據稱,中國船舶最近利用香港將材料運往朝鮮,以逃避聯合國的制裁。中國外交部甚至否認《中英聯合聲明》的合法性。儘管如此,香港政府並沒有給出令人滿意的答覆。」「我們在此敦促總統或國會凍結該法案,因為所有這些都意味着香港不能維持其自治權並維護美國的利益。」
公民黨主席梁家傑和黨魁楊岳橋近日訪美,與官員、議員會面,他們說此行向美方朝野表明,美中發生貿易糾紛,沒有理由「針對埋香港」。但中國外交部都否定《中英聯合聲明》的現實意義了,那麼建基於《聯合聲明》的《香港關係法》是否已經失去根基?要求凍結《法案》的聯署書所言種種是否事實?加上中國現在擺明想利用香港打破美國對高科技進口中國的限制,那麼「針對埋香港」是否欠缺理由?
梁楊二人說,他們向美方表明,「中共近年嘅打壓力度越嚟越大,但香港仲有好多不忘初心嘅人撐住,基本上法治仍然良好」。香港是有人撐住,但「撐得住」嗎?倘若「法治仍然良好」,會不斷有道德高尚的年輕人成為政治犯嗎?
給專制政權說項,它不會給你好處。畢竟,中共近年不是強調香港是在中國境內、要實行中國憲法嗎?美國「針對埋香港」,香港這「白手套」破了個大洞,也是中共自找的,正是求仁得仁,怨不得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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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7日 星期一

世道人生︰焦慮與質疑(李怡) - 李怡

世道人生︰焦慮與質疑(李怡) - 李怡

世道人生︰焦慮與質疑 (李怡) - 李怡

北京大學校長林建華在北大120周年慶典致辭時,將成語「鴻鵠之志」讀成「鴻浩之志」,輿論譁然。林建華在北大校園網發表公開信道歉。但不道歉還好,一封道歉信,卻不僅把這位校長落伍的治學治校理念暴露,而且也從這個中國首屈一指的大學教育中,看出中國在專權政治主導下,對科學文明的追求,本質上比100年前還落後。
林建華首先承認自己文字功底不好,並怪罪自己讀中小學正值文革時教育停滯,把個人錯誤推給時代。實際上文字功底再好的人,發表演講前也應該對講稿有充份準備吧。
林建華繼而表明自己不是完人,說得好像有人預設他是完人似的;隨後表示他的著作是自己寫的,生怕因白字問題擴散成學術醜聞。
接下去那一段就精采了,他寫道:「真正讓我感到失望和內疚的,是我的這個錯誤所引起的關注,使人們忽視了我希望通過致辭讓大家理解的思想:『焦慮與質疑並不能創造價值,反而會阻礙我們邁向未來的腳步。能夠讓我們走向未來的,是堅定的信心、直面現實的勇氣和直面未來的行動。』」
如果他這段認為人們最應該關注的話,是想說對他讀錯字的質疑沒有價值,那他不過是為自己開脫而已,也無大礙;但如果他真的認為「焦慮和質疑」沒有價值,並以此作為治學治校理念的話,那就徹頭徹尾是反科學和反文明了。
眾所周知,科學精神的本質就是批判精神,科學的原動力就是質疑。沒有質疑,陳見就會成為真理,熟視就讓人無睹。沒有質疑,歐洲走不出中世紀;沒有質疑,牛頓發現不了萬有引力定律;沒有質疑,愛因斯坦提不出相對論。一部人類科學發展歷史,哪個重要突破跟「質疑與焦慮」無關?
質疑本身的確不會創造價值,但質疑能引領和激發價值創造。科學的發見,是先有質疑,後有創造。沒有質疑,依樣畫葫蘆,根本無需創造。可以說,質疑才能打開人類命運的進步空間,人類社會取得的一切文明進步都始於質疑。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一個學者,一個號稱是中國哈佛的大學校長,怎麼會說出這樣反科學卻自認為最重要的話?
就語言邏輯來說也有問題,他強調的「直面現實的勇氣」、「直面未來的行動」,包括不包括直面「焦慮與質疑」的勇氣?包括不包括直面質疑的行動?是直面焦慮與質疑才有未來呢,還是迴避焦慮與質疑才有未來?
很明顯,作為北大校長,黨領導的任務就是要抑制學生的焦慮和質疑,防止質疑不受約束,導致治理失控;就是要學生放棄批判精神,乖乖地做黨的工具,這樣才不會阻礙他們「邁向未來」。不過這未來也許是升官發財的未來,卻一定不是追求科學與真知的未來。
與100年前的北大、蔡元培校長時代的北大相比,現在是大開倒車。「質疑和焦慮是北大民主與科學傳統的表現之一!」——1984-89年任北大校長並自認為是一個失敗的校長的丁石孫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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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6日 星期日

世道人生:政治正確(李怡) - 李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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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美貿易談判等同破局的次日,白宮發表措詞強硬的聲明,指中國要求美國航空公司更改對台灣、香港、澳門的稱謂,是「奧威爾式廢話」(Orwellian nonsense)——指喬治奧威爾的名著《一九八四》關於極權國家的政治語言。聲明開頭就表示:美國總統特朗普反對政治正確。他將支持美國人抵制中共將中國的政治正確強加給美國公司和公民。
4月25日,中國民航局致函36間外國航空公司,要求它們在網站及廣告改變對台灣、香港及澳門的稱呼,以符合中共的標準。白宮認為這是中共把自身政治觀點強加於美國公民及私人企業的一種趨勢。
聲明稱,中國內部的網絡打壓「舉世聞名」,中國企圖向美國人民和自由世界輸出自身的審查制度和政治正確做法,將遇到抵抗。美國尊重私人企業和客戶互動過程中享有的廣泛自由,不論他們的客戶在美國或海外,而這樣的尊重,對強大的全球交易市場至關重要。
這段聲明反映美國亦是其他許多國家對於中共要把他們的「政治正確」推向世界的趨勢,是如此抗拒和不耐煩;更反映尊重私人企業和個人自由至關緊要,而政治正確就是把獨裁政權的意識形態綁架個人自由的惡劣行徑。
甚麼是中共的「政治正確」呢?簡而言之,就是不顧現實、不講道理而只求滿足中共國的意識形態和面子的政治言辭,是等同手淫的意識自慰。
比如所有國家的國民、飛機、船舶要進入台灣,都要得到台灣當局的簽證或准許,向北京政權拿簽證根本無效,但中共國一直要建交國承認台灣是中共的領土。比如這次中共要求外國航空公司必須在台灣、香港、澳門之前加上「中國」,但實際上台灣和香港屬於與中國大陸不同的「飛行情報區」(澳門在香港飛行情報區覆蓋內),國際航空器在香港起落不能跟中國大陸的飛行情報區聯絡。香港基於「政治正確」或接受「中國香港」的飛行情報區稱謂,台灣若基於經濟利益也不得不接受各國航空公司都把台灣改稱「中國台灣」的話,那麼等於全世界都要幫中共國打飛機了。
香港特區政府已經把中共的政治正確,視為理所當然的行政、立法甚至司法的守則。當選議員展示「Hong Kong is not China」被DQ,但商務局長向美國強調香港屬於與中國不同的關稅區時,難道不是說「Hong Kong is not China」嗎?「香港在中國的南方」被認為政治不正確,一定要加個「境內」,但在中共國的官方文件中,就慣常把香港列為「境外」,比如把香港在大陸的投資稱為「境外投資」;硬要把97前的香港,說成主權屬於中華人民共和國,而無視香港在中共國成立前百多年已作為英國殖民地存在的現實;在香港土生土長的特首,扭扭揑揑不敢說出自己的母語是廣東話……,政治正確扭曲了所有事實。中共國的假話時代推向香港,推向台灣,更推向世界。
現在特朗普說「不」,美國拒絕中共的政治正確。希望這是全球拒絕幫中共打飛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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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5月4日 星期五

久石讓:為龍貓、天空之城、千與千尋注入音樂生命 - BBC 中文网

久石讓:為龍貓、天空之城、千與千尋注入音樂生命 - BBC 中文网

久石讓:為龍貓、天空之城、千與千尋注入音樂生命

久石讓:音樂就是我的人生

「久石讓的音樂,總會聯想到宮崎駿動畫的畫面。他的音樂很有治癒性,揉合了複雜的情感,在悲傷哀怨中,流露出甜蜜與希望,在輕快的音樂中,表達童真與人生充滿希望的感覺。」這是一位忠實樂迷的評論。

67歲的久石讓有「亞洲電影配樂大師」之稱,他的音樂本身難以定義,風格獨特,但整體來說,作品明顯受20世紀中期的簡約主義影響,甚少有複雜多變的節奏,朗朗上口,但能瞬間吸引耳朵,營造情感氛圍。久石讓作品獲獎無數,華語世界兩岸三地粉絲眾多。

近日,久石讓在香港與香港管弦樂團合作演出,門票有限引發搶購潮。 他在香港的記者會上表示:「音樂是我的生命,作曲是我人生的全部。」

久石讓的音樂哲學

他本名藤澤守,久石讓(Joe Hisaishi)是他的藝名,這個名稱源自他的偶像——美國黑人音樂家及製作人昆西‧瓊斯。

JOE HISHASHI
久石讓到香港演出引發門票搶購潮。

久石讓不是一開始出道便被發掘的天才音樂家,曾在電視台擔任配音,在受盡壓迫的工作環境下創作,例如在一周內製作六、七十首曲目,來應付電視台龐大的配樂需要。但對音樂的熱愛,使他除了在電視台工作糊口,也會參加樂團,製作不同類型的樂曲——但這些成名前的作品,僅能存在於有限度的音樂圈子,和主流有一段距離,有時候也會為個別電影製作配樂,但始終未受關注。

在天份與努力並存下,久石讓遇上了改變他一生的合作伙伴——日本國寶級動畫大師宮崎駿。

宮崎駿在為《風之谷》製作配樂時,不滿意當時配樂師的作品,於是打聽別的人選,後來大膽採用久石讓的音樂,結果1984年上映的《風之谷》的配樂大受好評,亦為久石讓打響名堂。

《天空之城》、《龍貓》、《千與千尋(又譯神隱少女)》等,均是出自久石讓手筆。根據宮崎駿的說法,久石讓每次為他的動畫配上音樂時,總要求先看沒經剪輯的片段,覺得喜歡的時候,才按自己的理解完成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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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配樂可以勾起觀眾回憶動畫情節(圖為動畫《龍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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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與千尋》也是被視為經典。

久石讓做音樂的哲學,是在感動觀眾前,便要先感動自己,把真摯的感情融入作品。他坦言,作曲是令他最痛苦、最感壓迫的事情,但每次完成令自己滿意的作品,又會開心得感嘆「活著多好」。

「作曲就是我人生的全部,」他說。

經常演奏久石讓作品的業餘音樂人蔡淳任形容,宮崎駿的動畫好像不能失去久石讓的音樂,但久石讓卻在其他電影中顯示出他沒有被宮崎駿控制。

2008年奧斯卡最佳外語電影《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又譯入殮師)》中,久石讓編寫出「哀而不傷」、「莊嚴憂怨中懷抱希望」的感覺,乍聽之下,不容易察覺這是久石讓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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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石讓說和動畫大師宮崎駿並不太相熟。(宮崎駿資料圖片)

久石讓在香港對記者說,宮崎駿其實不是他的「拍檔」,每次宮崎駿都會找他以及其他作曲家為作品配樂,在眾多作品中尋找合適的樂曲,結果只是剛巧選中他的音樂。兩人私交不多,沒有一起吃飯、喝酒,每次見面都只是討論工作:「不經不覺,三十多年就這樣過去了。」

「宮崎駿的作品和他本人都很偉大,」他說,宮崎駿每一部作品都是嘔心瀝血,就好像奧運般要差不多四年才能完成一遍。

久石讓 Getty Images
久石讓四出巡遊表演,抱怨沒有時間作新曲。

跨越國界、跨越民族

曾從事藝術行政,加入管弦樂團十多年的蔡淳任說,久石讓的作品很多元化,他懂得如何配合劇情需要,編寫最合適的配樂,而不會只專注於固定的音樂類型。

中港台地區的文化娛樂產業也受久石讓及宮崎駿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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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杰倫也是粉絲,曾表示喜歡《龍貓》的配樂。

台灣歌手周杰倫曾經表示,自己很喜歡久石讓在動畫《龍貓》裏的配樂,配樂非常好聽,厲害之處是聽這些音樂,腦海里可以浮現故事的畫面,亦很佩服他可以運用多種樂器,由中國的二胡、古箏也可以配合管弦樂組合演奏。

周杰倫說,最喜歡在睡覺的時候彈奏他的作品,認為這「很有情調」。

久石讓亦積極與華人電影圈合作,曾為《讓子彈飛》、《太陽照常升起》等中國大陸電影配樂,而他有份製作配樂的香港電影《姨媽的後現代生活》、《明月幾時有》在香港電影金像獎獲得音樂獎項。

久石讓甚少處於政治的浪頭,但中日關係在2012年開始轉差時,久石讓減少了與大陸電影合作-不過無法證明這一改變,是與政治有關。然而在2012年時,一些大陸樂團原本想表演他的音樂,被迫退票取消。

在當時的氛圍下,中國有不少抵制日本的聲音,有少數網民也會揚言罷聽他的音樂等等,不過總有網民為此平反,說「音樂歸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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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公主(又譯幽靈公主)》中,久石讓的配樂揉合兇殘與溫柔。

久石讓本月在香港演出。他說,很多人以為管弦樂就等同古典音樂,沒有音樂知識是不會欣賞,他希望管弦樂團演湊電影作品,能吸引更多人認識管弦樂、古典音樂。

香港中文大學日本研究學系吳偉明教授認為,香港人對久石讓認識有世代的分別,喜歡他作品的人年紀較大,年輕一代對宮崎駿的熱衷已大不如前。

「久石讓香港音樂會的撲飛熱潮,我的看法是,搶飛的傾向都不是年青人,而是有消費能力,並且覺得懷舊的中年人,」吳偉明教授說。

而他亦坦言,他還是比較喜歡宮崎駿早年的作品,他認為他在人物造型、到內容思想方面,都已現僵化,現在已較少留行他們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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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宮崎駿和久石讓合作《霍爾的移動城堡(又譯哈爾移動城堡)》

在香港從事教授兒童音樂十多年的王小姐也是久石讓的粉絲,她認為宮崎駿電影成功之道,是「小孩子看得懂、大人也別有體會」的深層意義,而久石讓的音樂亦同樣具備感動小孩與成年人的感染力。

「我有時候在教室播放久石讓的音樂,小孩子都會安靜下來,覺得很舒服,有些更會主動要求能不能教他們怎麼彈奏他的樂曲,而當中,有些小孩根本沒有看過宮崎駿的電影,這就是他音樂的力量,」她說:「我們這一代人卻是因為看宮崎駿的電影而認識久石讓,對我們來說是一種回憶,喚起當年看動畫的感受與童真。」

但她說,宮崎駿電影、久石讓配樂當紅的原因,可能是因為當年他們沒有很多競爭對手。

台灣業餘樂手蔡淳任亦認為,宮久配的成功是「兩岸三地媒體發展的時機」造就,如果他們的配搭是在這世代出現,會否有如此影響力,是未知之數。

儘管蔡喜歡他們的作品,但他同時覺得兩人定義了外界對動畫的要求。

「其他國家的作品也會被拿來跟他們的動畫比較,」蔡說:「我們看動畫片的口味,會不會被他們定義,是不是好的動畫片就一定要他的類型?」

他認為這是一個值得討論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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