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9日 星期二

熱血時報 | 旺角的暴徒 我們給你唱贊歌 | 盧斯達 | 專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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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騷亂,在電腦看見一些影像:幾個警察追著一個女人用警棍狂打,血流滿面;示威者掟磚,打中一個警察,又是一面血。警察拔槍發射,示威者在街道集火焚燒,紅紅的照亮黑夜的旺角。

很暴力嗎?是暴徒嗎?他們是暴徒,但我一定站在他們那邊。事情從來就不是小販熟食的問題,而是一直以來的政經壓迫、警察在雨傘革命時種下的仇恨種子,現在開出熊熊盛放的花火。

朱經諱、旺角七警、無數被警察打過、每日都有的警察犯罪事件,每日施肥,所以一塊磚頭打在警察的頭上。他是無辜的嗎?但警察這個團體,是惡貫滿盈。只要穿起制服、持槍執棍,一個再清白的人,都同擔一份罪孽。天行常存,人的意志無法改變因果報應。

在龍和道、在旺角的大街小巷,兩年前,香港人曾經給過機會。他們恪守香港社會一直的社教化——和平、理性,抵抗都是消極,不會傷人。但換來甚麼?是更大的鎮壓、梁振英勝利的微笑、泛民主派「係鬼係熱狗」的指控、權貴階層的冷嘲熱諷(好像王晶)。

衝突的並不是人,而是政治;旗未動,是心動;火焰和胡椒噴霧的電光幻影之下,是社會兩股力量在鬥爭。一方面是依附中國殖民政權、以及未解殖的社會體制餘蔭(如地產霸權、官僚組織)的既得利益者,另一方面是一無所有、受到壓迫的人,他們發出怒哮,而且只是剛剛開始。

即使是純粹發泄,都沒有可議之處。每個社會都有這兩股力量的鬥爭,但在香港,衝突的轉圜餘地越來越少。從梁振英到街上一個囂張跋扈的警察,都是吃食轉圜餘地的佈局。如果這是暴力,我站在暴力那一邊,因為肢體的暴力,在無孔不入的制度暴力、社會暴力、殖民暴力之前,雖然不能改變甚麼,但至少是發出人性的反應。當你被欺負到這個程度,再探討反抗誰對誰錯,這個警察是否無辜,真是很天真,也很無關大局。

有泛民律師說,是梁振英有心挑起暴動,可令自己更能掌大權,以在選舉如何「打殘泛民」……我覺得很可笑。

社會的全面衝突,是階級矛盾和國族矛盾的全面爆發,他們卻始終在想泛民的選舉遊戲,腦袋也只能作議席運算。這些人其實應該自慚形穢,不是泛民主派也支持修改議事規則,連議會抗爭都失效,議會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甚至連幫市民解氣出氣的能力都失去,我們看到了真相,一切體制內的方法都沒用。

有暴亂,有人流血,你們這些權貴滿手都是;如果有人死,則你們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如果我是這些飽衣暖食,逸居而無教的上流人士,我會慚悔;如果我是民主回歸派,我會切腹,是甚麼人有份支持香港落入中國的殖民統治,令到所有矛盾激化至此。

哦,周保松或者楊政賢之流又會說,我城充滿矛盾,令我流淚啊。我從左翼的角度去看,這種衝突,源於政治和經濟矛盾,不是講耶穌、聽聽保松的課、道德思辯一下就會解決。香港人不滿意,而這不滿意不是玄虛的道德價值,而是實際的資源分配、發展前景。當政治體制不改變,人民沒有生路,衝突只會繼續,也必須繼續。

我們給過機會、走過太多歧路、也浪費過太多時間。旺角的暴徒,這是無能的我們給你們寫的讚歌。香港人在火焰中失去的只是鎖鏈。他們獲得的將是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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