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20日 星期三

世道人生:歷史車輪 - 李怡 | 2017-09-21 | | 蘋果日報

世道人生:歷史車輪 - 李怡 | 2017-09-21 | | 蘋果日報

世道人生:歷史車輪 - 李怡

在大陸網頁看到一則短貼文,題目是〈中國人的悲劇〉:「中國人最大的悲劇,就是剛剛被歷史的車輪輾過,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就發現歷史又在倒車了。」
比喻精采絕倫。以一個人被車輪輾壓,比喻整個民族被歷史車輪輾壓。上世紀初開始,到中共建政前不停的戰爭、內戰且不說,最坎坷的歲月還是在1949年開始。土改、抗美援朝、鎮反、三反五反、反右、大躍進、反右傾、四清、文革、一打三反、批林批孔、粉碎四人幫……。一個接一個運動都以群眾運動為名,而運動群眾為實。大部份名稱都是反、反、反。歷史車輪在老百姓身上輾過,被輾死的人數,從數十萬、數百萬到數千萬不等。
文革後,說是改革開放了,大規模運動群眾較少,但甚麼清除精神污染、從嚴從重打擊犯罪、節制生育,以至近幾年的反腐運動,還是不停地擾亂着老百姓對安居樂業的追求。在向環境、資源透支和犧牲勞工權益的發展下,權貴資本主義經濟固然起飛,但維穩的規模與費用卻嚇人,使用手段包括「警察,黑社會,流氓,貿易,金錢,威脅、綁架家人、員工、親友、合作夥伴,誣陷、暗殺、破壞聲譽,潑糞,辱罵,毆打,封鎖訊息賬號、網絡,封鎖vpn翻牆,黑客攻擊手機、電腦」等等。維穩實際上已成為近年的政治壓迫恐嚇運動了。
歷史車輪在百姓身上輾過之後,短瞬間百姓正要爬起來,大多數人來不及躲,歷史車輪又向後倒車,一個新的政治壓迫又再襲來。
正如《環球時報》社評所說,「中共長期執政,因此對中國社會承擔着『無限責任』」。無限責任的意思就是永遠沒有問責下台的一天。因此,歷史車輪在輾過百姓之後,有時或感「經濟到了崩潰邊緣」,或感「亡黨」威脅(「亡國」只是亡黨的代名詞),於是對百姓的政經盤剝稍許放鬆,奴隸這時以為盼到了「明君」,其實是掌權者「不見棺材不流淚」。等權力穩定、經濟發展了,立刻得意忘形,或者用《紅樓夢》的話:「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對香港的政策也如此,九七前要爭取香港人心,許多時會稍稍低聲下氣;九七後「大地在我腳下」,承諾拋到九霄雲外,歷史車輪不斷壓過來也。
中共十九大將召開,官方的新華社報道,中共政治局討論了黨章修改稿,確定要把「重大理論和思想寫入黨章」。報道沒有具體說明,但傳聞所謂的重大思想就是「習近平思想」,意味習的地位將超越胡、江甚至鄧小平,與「毛澤東思想」同以「思想」稱,與毛平起平坐了。
據聞,從昨天開始到十九大「網警將對所有微信群實施監控,對敏感政治話題,網警將通過技術手段追查到個人」。與毛思想並行的同時,歷史車輪又倒車到毛澤東時代也。
香港的歷史車輪也輾來輾去:梁振英固然「革命自有後來人」,群氓中不是又有何妖取代薑融乎?
周一至周五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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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男同志嫁給德國男的「倫敦人妻」故事 - BBC 中文网

香港男同志嫁給德國男的「倫敦人妻」故事 - BBC 中文网

香港男同志嫁給德國男的「倫敦人妻」故事

KEVIN AND MAIK KEVIN & MAIK

在社交媒體「臉書」上自稱「倫敦人妻先生」的Kevin(凱文)自小得悉自己的性取向後,便覺得自己走上一條荊棘之路。

躲在櫃子裏,在歧視、壓抑的環境下長大,他以為自己的人生將是這樣度過,完全意料不到,他會遇上了一個改變自己一輩子的德國男子 Maik(麥克),兩人於在德國小鎮的一座城堡,舉行了一場受到祝福而浪漫的婚禮,實現一個在香港不可能達成的願望。

Kevin 亦是臉書「倫敦人妻先生」專頁的版主,此前他從未接受訪問,今次接受BBC中文訪問,是首度披露他的「愛情故事」和公開他們的婚照。Kevin 坦言,原本計劃婚後在香港居住,但因為香港政局、雨傘運動令他對香港前途失望,令他覺得離開是唯一的出路,目前與丈夫定居倫敦。

沒有鑽戒、鮮花的求婚

Kevin 與 Maik 五年前於網上認識,Kevin 剛開始看到 Maik 的照片時,覺得他並不帥,並沒有打算與他見面,成為了網友半年,才相約見面,但見面後才發現「真人比照片好看」,此後便每逢星期六見面。

他們每次的活動,都是駕車四出尋找有特色的香港茶樓「飲茶、吃點心」。

「我和父母也沒有經常去飲茶,但我和他一年之間,好像已超越我之前廿多年與父母飲茶的次數。」 Kevin 笑說,Maik 最喜歡吃小籠包,但就接受不了內臟、鳳爪和排骨(肉排): 「因為老外都不會吃有骨頭的食物,他們的舌頭完全不能夠把肉和骨分離。」

Kevin 形容丈夫求婚的情節「十分有趣」,當時兩人在台北旅行,Maik 在整趟旅程都默默尋找機會求婚,一度提出參觀故宮花園和101大樓,但 Kevin 覺得這些地方人多沒趣而拒絶,當時他並不知道 Maik 計劃求婚。

最後 Maik 找不到機會在台北求婚,最終的求婚地點竟然是在飛機的機艙中。

兩人坐在飛機的商務客位,沒有鑽戒、沒有鮮花下,Maik 認真地握著他的手,在昏暗的機艙中向他求婚。

「求婚過程很簡單,只是我們兩個人,這是我喜歡的求婚方法,我不喜歡有一班人,幹嗎,又不是啦啦隊。」Kevin 說。

KEVIN AND MAIK KEVIN & MAIK

30歲的Kevin 形容41歲的 Maik 是一個「有德國人的浪漫」的人,甜言蜜語不多,十分務實,細心照顧及打理日常生活的細節。

「你替我把清潔地板、洗碗、折衣服,我寧願他這樣做,也好過送我一束鮮花。」Kevin 承認自己是被丈夫寵壞,所有家務都是由 Maik 去做,Kevin 解釋這是因為「德國人對家居清潔的要求較高」。

雙方在語言、文化上都有著不同的衝突,Kevin 不會德語、Maik 不會中文,兩人主要用英文溝通。

「所以我們吵架多是不出聲的,反而可以冷靜過後大家平心靜氣溝通。」他透露雙方另一有分歧的地方,是對金錢的態度,他個人比較會管財政,但丈夫則比較愛亂花錢,偶爾也會為此吵架。

他強調,現在和 Maik 相處之道是有很多身體接觸:「經常親一親、抱一抱,這些肢體語言的溝通很重要,我覺得中國人的婚姻很有距離感,相敬如賓下像室友多於伴侶。」

KEVIN AND MAIK KEVIN & MAIK

「迪士尼般的婚禮」

求婚後半年,他們便前往德國結婚。德國自2001年起給予同志伴侶民事結合權利,今年6月,德國聯邦議會正式通過同性婚姻法,讓同性婚姻和異性婚姻享有同等權利和福利。

Kevin 及 Maik 結婚的方式,是以民事結合方式進行。Kevin 說和一般人結婚沒有差別,程序是先向市政廳登記,提交所需資料,並擇日宣誓。

Kevin 形容自己的婚禮「很誇張」,兩人是在德國西北部 Maik 的家鄉奧斯納布呂克市結婚,Kevin 說在這個人口不足一萬人的小鎮上結婚,新人們都會在當地報章刊登告示。

兩人早上坐著老爺古董車,領著車隊在市內巡遊,沿途不斷按喇叭,並與途人揮手,猶如「迪士尼花車巡遊」。

婚禮在一座城堡中舉行,約一百人包括市長、親朋好友和鄰居到場見證,Kevin 的母親和兩個朋友也專程從香港飛來德國祝賀。

雖然婚禮以西式進行,但也加入中國原素,安排了一個向雙方家長「敬茶」環節,接受長輩的祝福。

眾人一邊吃著以當地食材製作的傳統德國菜、又有同志樂師演奏下,觥籌交錯、載歌載舞下,度過了一個最難忘的晚上,正式結為「夫夫」。兩人自此互稱「丈夫」,Kevin 偶爾也會自稱「嫁出去的人妻」。

「小時候,我絶對沒有想像過有這一幕,因為同志結婚在香港是近乎不可行。」他說。

Anti Gay protesters are seen at Victoria Park ahead the Gay Pride Parade in Hong Kong on November 8 2014. The atmosphere was jovial as nearly two thousand people, some wrapped in rainbow-coloured flags and some dressed in drag took to the streets in Hong Kong's Gay Pride parade Getty Images
在香港,仍然有不少「家庭組織」及「宗教團體」反對同性戀。

出櫃的難處

Kevin 是家中的獨子,和不少同志一樣,自小為自己的性向感到煩惱。

他回憶說,中學時得悉自己性取向後覺得很孤單。他歸咎香港的電視劇集醜化同志,把同志塑造成奇怪、女性化、變態的形像,令他當時覺得同志「很恐怖」。

在男校中,他用「完美的演技」掩飾自己,試過與同班同學拍拖時,遭恐同同學扔東西,經歷並不愉快。

直至宣佈結婚,他才正式向母親出櫃,告知其「沒有新娘的婚訊」時,母親一度哭起來。

「當時,我媽對我說覺得我很苦,對,是用『苦』這個字,她自責地問為何不早一點知道我是同志,那麼我就不用演繹另一個人生……但其實沒所謂了,她接受對我來說是很幸福的了,以前辛苦,但都過去了。」

母親接納,父親卻是遺憾。

由於 Kevin 的父親有心臟病,擔心病情受影響,所以 Kevin 一直是以赴英倫工作為借口,從來沒有告知真相,父親對自己的兒子結婚一事,是毫不知情。

「有些時候真相未必是令到對方開心的一個解決方法,所以與其我自己難過還是他難過,那倒不如我自己難過。」

傳宗接代怎麼辦?

Kevin 和 Maik 結婚兩年多,移居英國後,Kevin 從事市場營銷工作,Maik 就創業經營網站。

Kevin 透露,他和丈夫計劃十年後以代母生育小孩,不過他說,目前全球合法尋找代母的地方甚少,而且牽涉許多問題和價錢昂貴。

他舉例說,如果在美國尋找代母,估計要花十萬英鎊才能聘用代母,法律上未必能夠順利入籍德國或香港。

他留意到目前有技術可以讓嬰兒有三個人的基因DNA,他希望技術發展成熟後,可以誕下一個有他和 Maik 血脈的小孩。這技術原意是為了避免孩子有遺傳病,實行時已引起很大爭議,仍需一段時間才能普及。

Pride PA
Kevin 在倫敦同志遊行時,偶爾會替香港媒體作現場報道。

香港戀愛的「物質化」

儘管台灣將成為亞洲第一個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地方,Kevin 認為華人社會,明顯不及歐洲的開放、多元,大部分父母對同志態度是「別人兒女可以是同志,但最緊要我兒女不是同志」。

這導致香港同志談戀愛也很忌諱。「大家一起逛街,不會走得很近或是牽手,香港始終不接受同志,行為表現是比較有距離,來到歐洲,大部分人也很接受,不會投下奇怪的目光。」

談到華人與外國人的同志圈的分別,Kevin 也別有一番體會,他認為「外貌協會」(意旨擇偶時只看外表)的問題比外國嚴重,又指香港人工作太忙,沒有時間發展興趣和培養內涵,剩下金錢和外表,使感情變得十分「物質化」。

「在香港,談戀愛就是要在昂貴的餐廳吃飯、不斷收禮物和營造浪漫,然後拍照放到網上炫耀,拍拖猶如一場給別人看的表演,這很辛苦吧!」他說,與外國人拍拖比較低調輕鬆,在草地上野餐便過一天,但香港因為土地問題,要尋找到一個比較沒有那麼擠擁的地方,也十分困難。

「不論是否同志與否,只要有樓房,在求偶就會成為優勢。」他慨嘆說,同志擇偶時也希望,即使城市中沒有一個地方容納他們,也能「躲在家中一起煮飯」。

土地問題也是同志出櫃的障礙。Kevin 說,香港大部分年輕人,都沒有足夠金錢自住,「一間細小的劏房也月租數千元」,因此要和家人同住,部分人因為害怕被家人趕出家門,「在寄人籬下的情況下只有忍」。

「我很幸運,真的很幸運。」生於中產家庭的Kevin 說。

Protesters clash with riot police on September 28, 2014 in Hong Kong Getty Images
Kevin 說,他十分投入2014年的雨傘運動,每天下班也會到佔領區幫忙派發物資。

「雨傘運動後,我失望地移民」

Kevin 和 Maik 本來在香港各有相當不錯的職業,坦言「並不憂柴憂米」。Kevin 當時在一間拍賣行從事市場營銷,Maik 則是銀行高層。

兩人本來並沒有打算結婚後移居歐洲。

「但經過雨傘運動後,我對這個城市太失望,那我就對丈夫說,不如離開這兒,那時候有一種難民的感覺。」

他形容自己在雨傘運動「走到很前」,在學生衝入政府總部前地「公民廣場」時,他是第一批現身聲援的人,並在大埔買了多箱水和手推車,協助學生。

「那時候我覺得香港有救了,因為年輕人們都很努力。」之後他親歷催淚彈的一幕,並展開長達兩個多月的佔領運動。

那時候他每天下班,便立刻到金鐘幫忙分發物資。他回憶說,當時他的老闆並不支持雨傘運動,老闆開宗明義地對員工說,會解僱支持雨傘運動的員工。

「那時候我便對老闆說,我不幹了。」結果,他辭工了。

A pro-democracy protester (C) is arrested after police cleared a major pro-democracy protest camp next to the central government offices in the Admiralty district in Hong Kong on 11 December 2014. AFP

後來他看著運動朝向「失敗」的方向告終,清場當天,他身在外國,在新聞得悉示威者沒有作很大反抗地任由警方拘捕,「生氣得把電話扔掉」。

「當初我們覺得普通遊行示威都不可行才佔據道路,為甚麼會輕易放棄?」

傘運後社會走向兩極化,他說,示威者想不到如何再把行動升級,香港政府依然「完全不理會市民的聲音」,這個城市已經「沒希望」。

香港高院早前就「衝擊公民廣場」案,把三名學生領袖黃之鋒、羅冠聰和周永康改判監禁。而佔中發起人之一、香港大學法律系副教授戴耀廷等9人亦因佔領運動被控公眾妨擾罪等。

他意識到:「如果你真的想要自由、為下一代著想,想要有一個美好的生活,真的要離開香港,出盡全力,向外面走為目標。」

傘運後,他們正式結婚,並移居英國。

「移民,仍然是港人」

他說,身邊很多人嚷著要移民,他化身移民顧問,向他們講解在歐洲的生活。根據香港保安局資料,香港人移民的數字近年有上升趨勢,2016年約有7600人移民,比2015年增加8.6%,不過美國、加拿大及澳洲佔多數。

雖然移居英國,他不時留意香港的時事,並在社交媒體分享他對香港的看法和見解。他在臉書設立了一個「倫敦人妻先生手記」專頁,以香港的視角,去觀望歐洲的世界。目前專頁已有一萬多人讚好。不少人都誤會了這個專頁是由女性撰寫,但事實上,背後是這位嫁到德國的男同志。

他形容自己是以「愛之心、責之切」的態度,希望一點點地為香港帶來一點正面的改變。

「就算多不喜歡香港的政治環境,我依然留戀香港的人與事,這份對香港的情懷,是很難去割捨的。」

「因為我是香港人。」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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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8日 星期一

所谓国耻|失败的胜利与胜利的失败

所谓国耻|失败的胜利与胜利的失败

所谓国耻|失败的胜利与胜利的失败

  有一些日子当然是值得纪念的。比如说经常刷爆我们朋友圈的8.15和9.18。,其实若是真正的反思和纪念,大概也不在乎那一天。但问题就是,我们该怎么纪念。

  最流行的一种说法是,牢记国耻。说实话我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纪念思维。你可以缅怀为民族牺牲的将士、怀念惨遭屠戮的平民、声讨法西斯与军国主义,甚至顺带朝依然存在右翼分子吐吐口水……但这跟国耻真的没什么关系。从甲午战争之后,中国和日本的国力比较就已经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上世纪三十年代那种积弱积贫的状态下,丢掉东北并不出奇。就算是哪个纨绔子弟张学良拼命抵抗,估计也是一样的结果。

  中国既没有助纣为虐,更没有投降求生,打不过强者,这不是什么国耻。虽然拼了老命,用光了老本才拖垮了日本,但理所当然也是一种坚强和荣耀,跟国耻没有关系。二战中被法西斯国家蹂躏甚至亡国的国家多了去,没听说过最后把被入侵当做国耻的。最近的大片《敦刻尔克》,甚至把成功的败退当做一种光荣,并不羞耻。

  如果我们非要用国耻做一个比喻,那就是,一百年前日本是中国的老师,一百年后,被你打败过的日本依然是你的老师。如果再多说一句,从918算起的抗日战争总共才牺牲了3500万,十几年后却饿死了3700多万。我不知道该为那个羞耻。

  毋庸讳言,我们中国人的所谓耻辱定义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无厘头的,不讲道理的错位。这种错位,来自于被自己篡改的历史。

  真的觉得羞耻的话,918事件最大的罪人,那个吃喝嫖赌抽样样在行的逃跑将军张学良,因为某些政治原因,居然被捧成了民族英雄,这个就很让人羞耻。这种货色能当民族英雄,岳飞、文天祥、史可法就简直没地方坐。

  日本人占领东北,14年的时间内,把东北建设成为全亚洲首屈一指的工业区,号称亚洲鲁尔区,即便在苏联人入侵东北大肆掠夺的情况下,东北依然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的工业心脏。但现在呢?在敌人手里繁荣富强,在自己人手里,现在靠救济都活不下去,天天要振兴。这难道不更应该羞耻?

  如果不把落后战胜先进的例子,比如蒙古人灭亡南宋,满清灭亡明朝作为国耻,却把抗日战争这样一场最终获胜的战争当做国耻,这是种难以解释的逻辑。因为这都是没有本质区别的民族侵略战争。

  这种稀里糊涂的逻辑的集大成处,还有关于大屠杀的记忆。记得南京血泪,却不记得长春围城被饿死的三十万,不记得同治回乱被屠杀的两千万,不记得满清屠江南,不记得蒙古屠中国。都是中国人的命,耻辱何以分出了层次?甚至会刻意忘却?成了自己人,杀人都成大一统的功绩或者不可描述的秘密了。要是二战日本获胜呢?

  不以客观事实去记录历史,仅仅依靠某些需要去剪辑历史。所谓的耻辱就非常值得怀疑。

  近百年来,中国人习惯了一种逻辑,但凡挨打,就是耻辱。但是,你为什挨打?答曰:因为我落后。

  这样的逻辑一度天下无敌。但是至今比你落后的国家都还有很多,却不见得都挨打。有些国家连军队都没有,也不见得亡国。最关键的是,其实你并不是因为落后挨打。无论是因为满清背信弃义引发的鸦片战争,还是后愚昧排外的义和团引发的八国联军,中国近代史上所谓的国耻几乎都是一种错位的仇恨。就像一个四处挑事挨揍后的怨妇,一反思,就说因为自己的拳头不够硬。你拳头够硬的时候不也就是扔石头吗。

  刻意隐瞒自己的缺陷,把真正的耻辱包裹成仇恨。忌讳任何制度和文明层面的反思,所以今天再听什么"历史性文件不具备现实意义"或者再见到把打垮一个外资品牌的超市当做自己的胜利,就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们经常说无知者无畏。其实很多时候无知是因为无耻。或者既无知又无耻。

  如果我们纪念一场战争的胜利,最终的落脚点仅仅是在狭隘的民族仇恨上,这其实跟法西斯分子、极端宗教分子、种族主义者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因为你之所以要纪念,是要颂扬人类的公义得到彰显,邪恶终被制裁,而不是去证明那个民族伟大,那个民族该死。正常的人类价值观,是不分民族和国家的。只有人类和反人类。

  抗战中国算是惨胜。我们纪念其实不应该只是往后看,更应该往前看。了解自己曾经落后的原因,看看对手今日强大的来源。一味的仇恨,不会让人进步,只会让人疯狂。有几个参拜神社的影子,几个不愿承认的噪声,这在一个正常的民主国家很正常。就像在我们这样严密控制的社会中,还有人为文革招魂、唱赞歌一样。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如果我们真正心平气和的去看看日本大多数孩子看的教科书,不敢说百分之百,至少百分之九十,是客观的讲述了历史的。

  而且话说回来。我们自己给孩子的教科书和抗日剧,有几句真话,近百年的历史有几段经得住考证?

  二战轴心国的三个核心,也算是失败者,德国、意大利、日本。无数法西斯、军国主义分子战后上了绞架,甚至国家被肢解、军管。但是,这三个国家现在都是这个星球上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他们的人口比你少,国土比你小,资源没有你丰富,历史没有你悠久……但恐怕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你都赶不上——他们,是胜利的失败者。

  反观二战盟国,特别是那些在苏联庇护下集结的所谓胜利者,发展轨迹又如何。盛极一时的苏联帝国轰然崩塌,留下个在独裁边缘游走的俄罗斯,一个国家的经济甚至不如一个广东省。曾经的小弟们一哄而散,争先恐后投入曾经的敌人的战线。包括我们自己,走到今天的那些代价恐怕不说也罢。这是失败的胜利者。

  我们应该反思的耻辱,这些是不是更合适?

201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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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8日 星期五

眾新聞 - 讓我耿耿於懷的是,蔡若蓮和我同是防止自殺委員會成員

眾新聞 - 讓我耿耿於懷的是,蔡若蓮和我同是防止自殺委員會成員

讓我耿耿於懷的是,蔡若蓮和我同是防止自殺委員會成員

【撰文:孫曉嵐】
作者為港大學生會前會長,防止學生自殺委員會成員

孫曉嵐以學生會會長身份,去年在港大開學禮上發言。香港大學照片

今天下午民間關注學童自殺的群組傳來訊息說,蔡若蓮的兒子自殺死了,群組叫「守護生命」,卻經常傳來惡耗。

人大了,好像必然會把生老病死看得平常一點,可是對着青年人/同輩,難免多點同理心和感慨,光是想像那份把二十歲的生命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痛苦何其巨大,就沉重得叫人窒息。

二十歲的生命應該有很多未知吧?若好奇是人性,人總會對未來有一絲期待,想着生活也許有變化的一刻吧?可是他沒有,他的生命在今天止住了。

我本來對Facebook上的評論沒有甚麼反應,也選擇略過大部分的內容(我disable了自己的吸收功能)。吃人的話再聽我會受不住,因死去的是蔡副局長的兒子才發出的問候、彷彿早前幾十個自殺年青人的命就不珍貴的偽善嘴臉,我也看得心煩,再衍生出的爭吵,甚麼是「應有的反應」芸芸亦恕我無能為力理清。

可是有一點我耿耿於懷,也因而羞愧難過,就是蔡若蓮和我同為防止學生自殺委員會的成員。。我本來對她在會中沒甚麼印象,倒是記住了會中說人話、站在青年人一方的委員,但蔡不是其中之一。

想到最後報告的避重就輕、藥石亂投,想到自己最絕望的時候甚至曾想過要帶着委員的身份以死控訴,想到美好的日子離年青人很遠很遠……很難不感到悲憤。

校園和社會中發生各種的荒謬事令青年人日子活在苦難之中,但年青人得不到支持,更得不到體諒和理解。君不見政權、社會對年青人的打壓步步逼緊,卻隔岸觀火不予援手,更甚的是成為施暴者,大數年青人抗逆力低,動輒鬧人廢青暴徒、搞亂香港,要人搬走甚麼的,不用分那麼細,都是共業無誤。

又,今日有大學校長說要政治離開校園,讓學生安靜學習,可是年青人活在社會就是政治,接受教育也是政治,成年人、當權者沒有好好建立一個讓年青人安全、自由的環境成長學習(還想送學生到牢房中),反指責年青人的不是,到底是何等不負責任的人才能說的荒謬話?

但現實就是,社會上掌權的全都是這樣的人。

本文原刊載於作者的Facebook,作者同意眾新聞轉載,標題為編輯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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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7日 星期四

寒葉飄逸

從FB轉來的一篇




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
不論男女 在人的形態/舉止/氣質...可用[飄逸]
甚至於 在文學/文句/詩詞的表現...亦可用[飄逸]
飄逸 是一種超凡/脫俗/瀟灑/清新...的表現 帶有靈氣
==================
[寒葉]是不可以用[飄逸]一詞
寒葉只是[待榭]
落葉隨風 可以用[凋零或飄零] 
落葉隨風而四散 不等同[飄逸]
落葉或寒葉 無論甚麼形態 亦絕不會[灑滿我的臉]
所以 寫[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的作者是冇文化 九唔能撘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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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FB




今天經過民主牆,見到幾個內地學生正在奮力地貼圖中的單張。大致的內容就是抗議中大學生會貼港獨標語是擅自代表自己,侵犯了自己的權利。一個短髮微胖的女生額頭滿是汗水但仍在不斷地貼,另一個高瘦皮膚黝黑的女生則在她身後遞上透明膠紙,並不時用警惕的眼神張望一下身後圍觀的人群。還有一個外貌令人過目就忘(也因此無法描述)的男生跟在她們後面,說著支持她們的話,因為「不能讓他們覺得我們不敢出聲」。

她們貼的單張中的口號各有不同,其中有一款令我特別留意(中間那張)。上面寫著No referendum=Autocracy,This is not democracy。這鮮明的立場和強硬的口吻,如果抽離context,大概說是反831框架也不會有人生疑。難道存在一群內地生抱有司徒華般的愛國反黨+民主化情懷?雖然這個疑問只在我的腦海中停留了0.1秒,但後續湧上的好奇心卻讓我忍不住想知道,如果我當面將她們的口號和反CCP反政府聯繫起來,她們會如何反應。於是我撥開前面圍觀的人群走上前,指著這個標語問短髮微胖的女生,她們這個標語的意思是否指責中大學生會專制、不民主。

她:是的!他們並沒有做任何民調就單方面出這種港獨聲明,這是對我們權利的侵犯,中大學生會不能擅自代表我。

我:我同意他們以學生會的身份表達這種政治立場,事先若能廣泛收集不同的意見會比較好。不過我想知道你對於沒有referendum的香港和中國怎麼看?你會不會譴責中國CCP專制不民主,shame on CCP?

她:(急於解釋的肢體語言)你理解錯了!我只是想說,CUSU無權代表我們,我反對他們這種連民調也不做就代表我們的做法。

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同意他們這方面做得不好。我只是好奇,對於你張貼的標語內容,你是否真的認同,你是否真的想表達追求民主和反對專制的立場?

她:(開始出現對抗的情緒)我不是學政治的,我不懂政治,對政治也沒有任何興趣。

我:我也不是學政治的。其實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標語的內容以及你所使用的語言都非常的政治,而你卻強調自己對政治一點也不關心,這反而令我更好奇你為什麽要貼這些標語呢?

她:我知道你在偷偷錄音,但我不care⋯

我:(真心非常驚訝)啊?我沒在錄音啊,你看(把手機打開給她看)。

她:(沒趣地扭了下頭)好吧,算了。我們這麼做只是想抗議CUSU侵犯我們權利,這和中國什麼的沒關係,你不要扯到中國去。

我:我是想知道當CCP說自己代表了13億中國人,憲法聲明的選舉權也沒有得到保障的時候,你會不會也有這種權利被侵犯的憤怒。

她:(開始不耐煩)我說了我對政治不了解也沒興趣!

我:可我沒有在探討政治問題,我只是問你對於被CCP強行代表的情緒和反應。

她:我告訴你,我已經在這裡住了很多年,我現在也申請到了一間海外的學校,我之後就會過去,畢業以後可能就留在那裡了。所以我不會再住在中國,中國的事情我也不關心,我只是關心當下我在這裡權利受到侵犯。中國發生什麼事,我不懂政治,我不了解也和我沒關係。

我:你還有家人住在國內嗎?

她:有。

我:你不關心他們的權利嗎?根據你這張單張上的標語,他們的權利正在被一個專制政府侵犯。

她:你還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並不是支持民主和普選,我只是針對CUSU這件事,只是就事論事!他們宣稱自己支持民主但他們做的事卻不符合民主,說一套做一套,那就沒有資格講什麼民主。

我:所以你們就同樣以言行不一致的方式向他們表達抗議?

她:(快翻白眼了)我們哪裡有言行不一致?我很一致啊,我感覺自己被侵犯了,所以我出聲抗議。他們才不一致,他們聲稱要民主,事實上卻這麼專制!

我:你譴責他們專制、不民主,但你卻不是真的認同民主和反對專制。

她:⋯⋯

這個時候另一個高瘦女生和那個面目無法被記住的男生開始試圖幫她解圍。不過講來講去都還是「就事論事」啊不想評論中國的事啊對政治沒興趣啊這些老調子。而我則在想該如何從這個不斷出現自我矛盾且不斷自我重複的對話中脫身。

於是,我用語重心長的語氣配合一種「You know what I mean」的表情對他們說:「同學~其實我想說的是,你用民主啊專制啊這些詞,是很容易誤導一些人的,讓別人以為你們有這種政治主張。你看學生會說的可是獨立啊,哪有說民主?但中華人民共和國可是真的寫了共和的啊。反正我是很容易就聯想到了。」

果然,他們三人的態度一下就出現了自由轉體三周半的變化,高瘦女生一面說著「對對對,你說得對,這種口號確實容易誤導人」,一面問面目模糊男生要筆,想去塗掉那張單張中的標語,微胖短髮女生則出謀劃策道「只要用另一張印了別的口號的單張把這張覆蓋掉就行了」。彷彿終於找到了組織,他們甚至還毫無戒心地告訴了我他們的學系(為了不辜負這份哪怕是錯信的信任,我當然是不會對他們起底的)。

離開的時候我心中十分感慨。他們是怎樣的一種中國青年,高學歷和語言偽術下包裝的是極度利己的軀殼,而填塞進那具軀殼裡的意識形態又讓其變得極易被操控,呈現一種讓人無法恨之入骨的痴傻。

或許有人會說,讓他們留著那個標語出醜不是更好?也可能有人覺得,港獨派行事風格一直不招人待見,而且也老和其他民主派過不去,現在根本自作自受。但在言論自由被打壓,港獨立場也確實屬於小眾,而學生會的操作手法也確實不是無可指摘的情況下(1),任由反民主的勢力用資格論來搶奪民主的話語權(甚至還去附和這種資格論),或許和任由完美受害人論主導林子健事件的解讀是一樣危險的。我只是覺得,自由陣地已然所剩無幾,身後還有幾步能退呢?在指出學生會一些做法不妥的時候,其實並不必連同他討論、維護民主自由的資格也否定的。

(1)昨天網上已有聲音批評學生會不署名張貼以及貼滿整個民主牆的做法有違民主牆的規則共識,指其無資格指責撕走poster的女生。

#大專同志平權訓練營的海報真是畫面中的一股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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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人生:
扯掉遮羞布 - 李怡 | 2017-09-08 | | 蘋果日報

世道人生:<br/>扯掉遮羞布 - 李怡 | 2017-09-08 | | 蘋果日報

世道人生: 扯掉遮羞布 - 李怡

偶爾讀到中共官方《環球時報》社評:〈十九大在人們的熱盼中如期走來〉,堪稱奇文。文中一段如下:
「中共長期執政,因此對中國社會承擔着『無限責任』,不像西方經選舉上台、執政期只有幾年的政黨,只承擔『有限責任』。西方執政黨沒把工作做好,被選下去,也是脫責的過程,過幾年重新執政,之前的責任一筆勾銷了。中共則不然,它的責任無處推諉,既要盡量滿足老百姓的短期要求,也須致力於認真維護中國人民的長遠利益。」
「不像西方經選舉上台」,那是不是連中國憲法所定的人民的選舉權都否定了?且不說甚麼形式的選舉,至少中國憲法第三條明明寫着:「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和地方各級人民代表大會都由民主選舉產生,對人民負責,受人民監督。」怎麼憲法不算數了?毛澤東在1944年的談話:「只有建立在言論出版集會結社的自由與民主選舉政府的基礎上面,才是有力的政治」,不算數了?中共執政永遠毋須選舉了?打下江山就永久坐江山啦?中共過去只是用民主集中制這遮羞布來扭曲選舉,但這次是開宗明義地否定選舉,連遮羞布都扯掉了。
否定選舉的大條道理是:選舉產生的是「有限責任」,沒有選舉永坐江山就是「無限責任」。眾所周知,權責權責,責任是從權力而來。有多大權力,照道理就應該承擔多大的責任。所謂「無限責任」,實在的意思就是「無限權力」,即絕對權力。無限權力會不會承擔無限責任?不可能。因為既然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挑戰這個「無限權力」,為甚麼要承擔無限、哪怕只是有限的責任呢?
大躍進餓死3,600萬人,文革鬥死2,000萬人,不停的政治運動使百姓如置身鬼域,「無限執政」的中共有承擔責任嗎?汶川地震死了7萬人,中共有追查豆腐渣工程的責任嗎?不僅沒有,還對民間要追查責任的譚作人判刑。
社評說:「西方執政黨沒把工作做好,被選下去,也是脫責的過程。」被選下去,正正是為自己的政績承擔了責任。在沒有選舉的中共國,沒把工作做好,不會被「選下去」,不是「責任無處推諉」,而是責任毋須推諉,因為毋須承擔,無所謂脫不脫責,反正會繼續享受無限權力。
選舉產生的「有限責任」,是否只會滿足百姓的短期利益,而沒有選舉的「無限責任」就會維護百姓的長遠利益呢?不須看別的,只看「有限權力」的國家對環保的重視,與「無限權力」的中共國對環境的破壞就見分曉。
「非選舉產生的仁慈統治者,好過選舉產生的壞統治者嗎?」答案是:仁慈的統治者可能被殘暴的統治者繼承,人民無從選擇;但選舉產生的壞的統治者幾年就可以替換掉,人民有選擇權。
從《環時》這社評看來,中共已經自信心爆棚到公開宣佈我黨執政毋須選舉了。既然「一國」永久毋須選舉,那麼「一國高於兩制」的香港,在中共要負起「無限責任」的權力下,香港人可以乞求到恩賜的真普選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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