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30日 星期日

公權力比憲法大? | 溫仲然 | 香港獨立媒體

公權力比憲法大? | 溫仲然 | 香港獨立媒體

公權力比憲法大?

政經

週五 2014-11-28 溫仲然
公權力比憲法大?

佔領運動至今,不經不覺已接近兩個月。其間,政府及建制派人士奇招盡出,不但借清障礙物為名,實則清場為實,甚至聯同一群疑似黑道人士,嘗試暴力清場。即使如此,以上種種都不敵香港人爭取真普選的決心,香港人次次都能用群眾力量戰勝高牆。然而,政府眼見奇招盡出都沒法清場,竟然尋求「司法救濟」,透過民間團體向法院申請禁制令,從而利用協助執達吏清場之名,實為進行全面清場。

筆者向來都認為由於政府擁有龐大的公權力,所以小市民往往都要透過司法機關,從而向行政機關抗衡。故司法機關一直都是大眾的最後一根救命草,而司法機關就履行其專業,獨立的職責,代表市民向行政機關的不義政策進行覆核,這正正是三權分立的精神。遺憾的是現時的行政機關竟然透過司法機關,履行本是他們的職責,這絕對是逃避責任的表現。另外,司法機關為保持其專業及獨立性,故然有其憲制責任,就每一宗案件作客觀的審判,這是無可厚非。筆者認為這絕對只是行政機關將司法機關「逼上橋」,大家的矛頭應指向無能的特區政府,及冥頑不靈的中央政治,但筆者對此情況有兩點疑慮,包括是公權力會否無限膨脹及公權力會否比憲法大?

香港是行政主導,特首的權力甚或比總統制更加集中,加上立法機關於制度上的缺陷,只是一隻無牙老虎,故司法機關向來是大眾的救命草。當行政機關的政策違反程序公義,大眾可尋求司法機關的裁決,這亦是香港行之有效,賴以信服的制度。隨着香港越趨政治化,尋求司法覆核的次數亦隨之增加,這亦充份證明司法救濟是大眾制衡行政霸權的最佳例證。放眼今日,這個無能的特區政府竟然因為自己的施政失敗,未能平息民怨,故尋求司法機關的禁制令,希望政治問題,法律解決。即使申請禁制令的一方是看似受影響的小商戶,但明眼人一眼就應該看出,這些人只是政府的同道人,筆者亦是從種種客觀證據,從而得出以上結論。筆者原則上不是反對反佔領人土申請禁制令,只是對政府,以至警方的充份配合,感到奇怪而已。筆者當然希望政府不要政治問題,法律解決,這才是香港三權分立的災難,因為行政機關加司法機關的權力,絕對是一種無限膨脹的權力過大,同時是剝削小市民對行政機關的申訴權力。

另外,《基本法》是香港憲制性文件,當中明確保障香港人的普選權利,但事至今日,香港人的普選權被看似合法的人大常委會粗暴設限,令香港人爭取已久的普選權利被剝奪。香港人眼見民主夢已死,才決定公民抗命,與這政府背水一戰。筆者明白公民抗命的法律風險,但筆者希望司法機關能一視同仁,能利用其憲制權力,指出行政當局扼殺憲制所賦予香港人的普選權利,這才是司法機關的憲制責任。即使看似合法的人大常委會粗暴釋法,這就已是政治問題,政治解決的層次。筆者希望司法機關可以履行其憲制責任,指出行政機關對普選設限的不合理,因為香港市民就只有司法這一根救命草。

平心而論,這場運動已演變成政治問題,政治解決。遺憾的是這個政府的政治能量已徹底破產,才要透過司法機關的禁制令,再以武力清場,這代表政府的無能及虛怯。筆者希望政府不要再利用司法機關作為幌子,堂堂正正面對群體,這還能換取一點的尊重,否則只是藏頭露尾的虛怯政府,永遠得不到市民的尊重。歷史永遠是從政者最好的鏡子,得不到市民尊重的政府,其下場向來都不會好過。政府,你又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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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段影片+圖輯】警第一波清場 制服示威者後仍棍打 示威者向警噴滅火筒 (02:12) - 20141201 - 港聞 - 即時新聞 - 明報新聞網

【4段影片+圖輯】警第一波清場 制服示威者後仍棍打 示威者向警噴滅火筒 (02:12) - 20141201 - 港聞 - 即時新聞 - 明報新聞網

【4段影片+圖輯】警第一波清場 制服示威者後仍棍打 示威者向警噴滅火筒 (02:12)

今凌晨1時半,示威者一度衝擊警方位於龍和道的防線,警方迅速發動大規模反擊攻勢,逾200名防暴警察突然衝入龍和道,他們在警棍和胡椒水槍開路下,迅速撕破了示威者的防線,將多名示威者制服帶走,短短20分鐘即收復約100米路段的路面。

本報記者目睹,混戰期間,有示威者向警方噴射滅火筒。有示威者被警方制服按倒地上後,防暴警仍圍住他用警棍和拳頭毆打。

其間,警員不停大叫:「冷靜點兄弟!冷靜點兄弟!冷靜點兄弟!」示威者的哀求說:「不要打喇!不要打喇!不要打喇!」警員繼續喊:「冷靜點兄弟!兄弟!」示威者答:「我沒有動喇!我沒有動喇!」警方有叫:「不要掙扎!不要掙扎!」示威者再答:「我沒有掙扎!我沒有掙扎!」

大批示威者潰退期間,部分人雖然有配備土製木盾,但只能一邊以粗口辱罵警方,一邊匆匆撤退,沿路又向警方拋擲雜物反擊。警方則揮動警棍,狂奔乘勝追擊,喝令示威者離開馬路,展開激烈追逐戰,威者紛紛返回行人路暫避其鋒,警方暫時重奪龍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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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警純屬個別事件 | 倚竹 | 香港獨立媒體

黑警純屬個別事件 | 倚竹 | 香港獨立媒體

黑警純屬個別事件

政經

週日 2014-11-30 倚竹
黑警純屬個別事件

遮打革命以來的兩個月,最流行於政府和保皇黨的四字詞語,莫過於「個別事件」。警察襲擊市民是個別事件、柒警圍毆曾健超是個別事件、警察拘捕記者是個別事件、警察亂棍打途人是個別事件……總而言之,「警察+動詞+名詞=個別事件」,黑警當然也是個別事件,警察的心臟、血管、四肢、腦袋、五臟六腑依然是如假包換的鮮紅色,就好像國旗一樣,紅中帶光,閃爍著來自星星的光輝。

然而,小學生都知道,警察(Police)是一個無法量計的名詞(uncountable noun),這類名詞只能被視作整體,因為它並不能被分割,所以Police後面不能加s,也沒有plural,個別詞語應該叫做警員(Policeman)。既然警察是不能量計的,那又何來的個別事件?難怪政府高官和議員每個都是高分低能,原來是小學語文未達標。

記得小時候有參加過童軍,童軍的制服只有一套,就是童軍帽、短袖衫恤、短褲、長襪、皮鞋、領巾,冬天可以加一件不怎麼暖的毛衣,但不管溫度有多低,就是不能在外面加風褸,就算不是集會時間,只要被發現在穿著制服的時候加減規犯外的物件,哪怕是一條手帶,一律體罰處理,無一例外。

這樣的規定固然有不人道的地方,要知道若是冬天六、七度,這種裝束還是挺冷的,但是向旅團團長投訴無效,當年團長只有一句話,但我印象非常深刻──「你穿起這套制服,就代表我們旅團!」

儘管我嫌棄制服的種種規定,但是在參與旅團的過程中,我寧願每次早到遲退十五分鐘去換衫,都從來沒有對制服進行加料或者減料,這是基於對制服團隊的尊重,亦是對制服所代表的團隊身份有所顧忌。制服的存在,是提醒自己,我所做的事情不是個人決定,而是團隊精神,一人犯錯,全體負責,沒有所謂公平,也沒有所謂公道,更沒有高聲呼叫「某一個人不代表整個旅團」的道理。

我的母校是一間很著重自律精神的學校,對制服沒有太多的規範,也沒有像一般學校一樣每天在校門檢查制服的習慣,但是每當收到針對學生的投訴,學校都會讓全體學生來到禮堂,訓導主任會不厭其煩的重複發言:「你們穿著校服,就代表學校,別人不會知道你是誰,只知道你是這間學校的學生,只要你們穿著校服,你們在校外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學校的聲譽,所以請你們自律,留意自己的行為,不要讓學校蒙羞」,諸如此類的發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複幾次。

當然,脫掉制服之後,只要沒有高調的拿著童軍手冊、學生證等等代表團體身份的象徵四處張揚,無論做什麼,都算是個人決定、自由意志,只要自己負責,並不影響個人表態,不論褒貶,都是個別事件,但是當穿著制服的時候,自律和監察其他團隊成員都是基本義務。

我不在乎朱經緯到底是包二奶還是包三奶,這是他的個人問題,屬個別事件,但我在乎穿著制服的警司揮棍毆打途人,這是警隊全體的問題,絕非個別事件,要出來回應事情和道歉的,不應該是警察公共關係科主管,而是警務處處長,因為「若有警務人員發生嚴重違規行為,作為部門之首,一定要負責任」。

雖然鄧竟成處長曾經被諷為「Sorry Sir」,但他的價值觀取向並沒有錯:「公開為違規事件表示歉意並無不妥,警務工作是為市民服務,若令到社會擔心,應有回應行動令市民釋疑,發生問題後,要檢討及作出修正,避免同類事件再發生」,先不評論按照他的說法,他在位期間警察是否犯過太多錯以致他經常出來道歉,他作為處長、作為一個制服團隊的領導者,道歉是負責任的行為。

一人犯錯,團體負責,本來就是制服團隊的基本道德,不然為什麼警察有編制、有制服、有委任證?就算警察真是「有牌嘅爛仔」,重點還是那個「牌」,以及「牌」所賦予的公權力和社會義務,如果警方、高官、議員堅持以「個別事件」解釋某警員的行為,大可要求他脫下制服,交出委任證,放下公權力,讓市民指名道姓以資區別,一如當年指摘徐步高,否則警隊事務,絕無個別事件,而市民擁有監管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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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之鋒:官員冷漠無情迫學生走到這一步 (23:17) - 20141130 - 港聞 - 即時新聞 - 明報新聞網

黃之鋒:官員冷漠無情迫學生走到這一步 (23:17) - 20141130 - 港聞 - 即時新聞 - 明報新聞網

黃之鋒:官員冷漠無情迫學生走到這一步 (23:17)

學民思潮召集人黃之鋒在社交網站稱,學聯和學民思潮呼籲市民圍堵政總,本意不是跟警員推撞,只是希望前往特首辦。他又指,佔領至今學生從不迴避溝通與對話,是因為官員的冷漠和無情,才使學生迫於無奈走到這一步。

他又稱,如果政府願意重啟政改三部曲,必定不會出現今日的流血情況。

以下為他的呼籲全文:

學聯和學民思潮呼籲市民圍堵政總,本意不是跟警員推撞,也不是借故引起混亂,我們只希望前往特首辦 —— 這個政府總部的核心地段,因此才跟大家從添馬公園和龍和道前往終點位置,電視畫面上才見到這兩個地方的衝突。

我明白很多人喊著退場,看到當刻的畫面,大家亦會詢問學生,到底是否必要發起升級行動?

學生想和港府公開對話,林鄭關上對話大門;

學生想和中央政府會面,學生被註銷回鄉證;

學生曾經寫信給習近平,至今卻沒絲毫回音;

學生選擇和平佔領街道,警察無理濫用私刑。

佔領至今,學生重不迴避對話和溝通,社會民憤和矛盾也應由官民一起解決,只是官員的冷漠和無情,才促使學生迫於無奈走到這一步。

若果中央政府給予學聯上京,討論撤回人大決定的問題,如果香港政府願意重啟政改五部曲,今天的流血場面必定不會出現。

(即時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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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時報 | 逆民順民,上善若水 | 陳路易 | 專欄部落

熱血時報 | 逆民順民,上善若水 | 陳路易 | 專欄部落

熱血時報 | 逆民順民,上善若水 | 陳路易 | 專欄部落


11月25和26兩日,政府以私人公司申請的禁制令為幌子,在違反法庭判決下進行暴力清場。旺角彌敦道佔領區在頃刻間消失,被通知會馬上通車的巴士,私家車魚貫入場,有警察開心得拍照留念,亦有人攀上高處插上五星紅旗,更有支持政府的人情不自禁地拍掌歡呼,甚至遠在南韓的689也因此而呼籲市民在清場過後多到旺角購物。他們大概以為清了旺角,旺角「逆民」無處容身,再加瘋狂式的拘捕,被時間摧殘和被手握公權力的執法機關以暴力恐嚇,就會自然乖乖地回家,不再爭取香港人本來應該擁有的合資格選民提名特首權利。

然而,出乎當權者及其親密者意料之外,清場原來換來的不是事情結束,而是新序幕開始。

原本「逆民」只是佔領旺角彌敦道,甘願瑟縮於一條通道上,讓交通要道受阻,甘願被受影響的旺角居民罵而不還口,被藍絲帶打而不還手,以一次又一次不肯退場來回應政府口中說對話大門常開實際長封的鄙劣行為。當政府利用警察強行暴力清場不果,結果令其形象更下一層樓;當親政府黑團體以恐怖手段威嚇強拆又不果,警方因協助黑社會逃離肇事現場並放生之,各界市民形容為警黑合作,結果警察形象低處未見低;終於政府不得已,借用私人公司向法庭申請禁制令,利用法庭為工具,要求佔領區「逆民」遵守法治,不要阻礙執達主任進行搬移雜物任務,不要阻不經佔領區卻賺錢比沒佔領時還多的小巴,可隨意改路兜路的賺錢翻倍的士搵食。

此禁制令明明申請理據牽強卻馬上批出,且要馬上執行,奇怪的是上訴庭在上訴理由充足情況下,竟拒絕人上訴,而更奇怪的是明明在法庭中說過只清障礙物不清人,暫未有人認領之物須逐件記錄等執達程序,最後在彌敦道現場卻是沒有遵行,反而穿上防暴裝備的警察等執達主任宣佈執行禁制令的一刻再以暴力清場。佔道者遵守法庭禁制令,只要求執達主任釐清「人」是否障礙物及行人路是否亦包括在禁制令範圍內而已,但執達主任卻不作理睬,反而要求警察拘捕發問者,這種行為正是視執達程序為無物,真正破壞法治及藐視法庭判決。

當時有部份曾佔道的「逆民」已遵守禁制令當「順民」,站到行人路上觀看事態發展,但一群警察在沒有執達主任指示下竟主動把「順民」從行人路推到馬路上,然後指其違法拘捕,又聯群結隊衝擊人群,趕市民往其他非禁制令範圍的街道造成混亂,更甚者,拳打腳踢甚至突然衝前擄刧已雙手高舉無反抗的市民,這種砌生豬肉的情節在光天化日下,在記者鏡頭下直播無遺。事後代表政府的律政司竟洋洋自得地說警方有權在任何時間內和範圍執行警方清場命令,故不存在違背禁制令內設定禁制令範圍才能執行法令的問題,政府如此卑劣的表現,連法治也要破壞淨盡的態度,實在是令人悲痛不已,因為這些跡近瘋狂的行為已不是以民為本,反而是與民為敵的政府才會夠膽做出來。

坐困愁城兩個月,眼見政府毫不體恤市民自我虐待以求真正普選的決心,在佔領區的市民俱靜極思動,然而顧及未肯退走的學生,故此就算身心俱疲,都未敢輕言離去,怕學生或無裝備者被極權所害。事情本是膠著,但警方如此暴力清場正好為市民解除封咒,將一眾市民由被動困在一處,無可作為,瞻前顧尾,龍困淺水的之處境,轉變為可四方八面流動,神出鬼沒,隨自己意向聚散的流水,順逆隨心。

旺角佔領區已清場消失了,官員都說旺角已回復平靜,香港市民馬上響應香港特首呼籲於清場後到旺角購物,當個「順民」,沒有犯法了罷!香港市民遵守法律,只在行人路上觀賞商店櫥窗展示的商品,當個「順民」,沒有犯罪了罷!香港市民遵照警察指示在行人路上向前行,當個「順民」,沒有違規了罷!香港市民不再佔據旺角,不再參與集結,只自己或與三五知己逛街購物,難道都是犯罪?香港有那一條法律禁止市民購物?那一條法例禁止市民遵守交通燈號橫過馬路?有那一條條例不許市民在已通車的巴士站等巴士?又那一條律法表明市民夜晚不能到旺角去吃宵夜?現在是日治,左共67暴動時期,頒令宵禁了嗎?

事實上,清場過後,現在是警察封鎖佔領彌敦道,警察封閉佔據西洋菜南街,強迫商戶落閘,虛構戲院關門,禁止購物人潮到商店購物,更以古今中外描述礦場、工場管事以鞭暴打工人方式以警棍扑打路過行人。若然未清場前旺角商戶因逆民佔據彌敦道而蒙受經濟利益受損而必須清場,那麼,今天就是警察佔據馬路,驅離購物「順民」人潮而令他們做生意的機會喪失,這可對旺角一眾商店及交通影響更大。「阻人搵食猶如殺人父母」可是一眾藍絲帶,當權者和親政府的人常掛嘴邊的說話!怎麼現在他們還不出來譴責警方部署失當,態度惡劣,嚇怕來自香港和世界各地的顧客人潮?更有全無政治智慧的議員竟敢未審先判,將所有到旺角消費的人當作恐怖份子,贊同警察以暴力趕散顧客,言下之意就要將油尖旺區變成為一個死市,抹殺商戶的生存空間和權利!別忘記,能操控商戶生死的大權不在想購物的市民,而是決心阻礙市民購物的政府和警察手上,同樣道理應用在現今香港處境上想想罷。

佔道逆民,鳩嗚順民,都不及政府警察仇民。老子說「上善若水」「以柔勝剛,以弱制強」,李小龍也說「be water」,在強權滔天的世代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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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時報 | 對年輕人公道一點,好嗎? | 若瑟夫 | 專欄部落

熱血時報 | 對年輕人公道一點,好嗎? | 若瑟夫 | 專欄部落

熱血時報 | 對年輕人公道一點,好嗎? | 若瑟夫 | 專欄部落


真的不吐不快,純屬個人意見。

一般年青人的思想像一個皮球,是很簡單的。他們對事物、行為的判断:「是就是,非就非」,可以妥協但不可欺騙他們,更不可以用強權壓制他們,否則反彈會更大。

他們入世不深,不識甚麼「息事寧人,唸深幾層」,只識「認為對就應該去」。

他們雖然人生經驗淺,但由於過去二、三十年的資訊發達,年青一代的學識、見識以及世界觀,遠比現時四、五、六十歳的幾代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加上他們擁有這幾代人沒可能擁有的本錢──青春,包括轉數超快,溝通網絡龐大兼且快而準,又有無限精力,無經濟負擔,對周圍的朋輩有兄弟姊妹情,加上有共同清晰及正確的目標,簡直是「無得 Fight」!

過去兩三天,政府不但没有對症下藥,與學生相討怎様解決「真普選」問題,反而通過法院及警察去清場。年青人覺得政府係「玩野」,他們於是「奉陪到底」。説實話,如果講「玩野」,沒有人可以勝得過年青人。打遊撃,集體過馬路、逛街、購物等等,還有很多招式不能盡録。這些不合作的行動,加上這些年青人對前綫警察粗暴的狂妄行為保持絶對的克制,任打任踢,贏取絶大部份有良心的香港市民的同情,相這政府又再失敗一次了。

究竟怎様可以解決困局?

有人説政改要遁序漸進,一歩一歩,不過政府從没有説過,亦不敢説等到何時才有一人一票的真普選,意味到2047年都沒有!之後就更加無可能啦,因為到時已經過了鄧小平所説的「五十年不變」了。不要「呃鬼食豆腐」!當政者問下自己的良心是否正在欺騙香港人?

當政者一早知道問題的所在,假如要對症下藥,可能須要付出很大的政治代價,故此想利用「紙包住火」這一招去博一博,可適這種手法巳經 out, no la! 今天的年青人,心中的那圑火是永不滅的。如果政府不斷地欺騙他們,最終他們會有兩選擇:

一)是流血犧牲(因為他們巳經對自己的前途絶望,不甘做有錢人的奴隷); 或

二)積極找渠道移民離開香港,故難以想像將來的香港會否成為五、六十年代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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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金鐘,其實我更愛旺角的真實 | 梁佩珊 | 香港獨立媒體

相比金鐘,其實我更愛旺角的真實 | 梁佩珊 | 香港獨立媒體

相比金鐘,其實我更愛旺角的真實

社運

週日 2014-11-30 梁佩珊
相比金鐘,其實我更愛旺角的真實

旺角清場完畢那天,看着完全通車的彌敦道,感覺很不真實,竟然覺得這才是假象。無可否認,我去旺角是比去金鐘多,不只是因為我住得近,而是旺角佔領區的真實感吸引着我。

金鐘和旺角我都去過一段日子,的而且確,金鐘的烏托邦氛圍得容易令人沉醉,當中建立的温柔和體貼,也未免太過温柔體貼,每一角落都來得太不真實,反而旺角的著地卻令人舒適,旺角就是有種個性,不怕告訴你所有醜陋的一面。

我說旺角很真實,就是因為金鐘太過 blue-blood,太過潔癖,金鐘其實並非表面上般伊甸園。友人是煙民,曾經我跟她走過某兩三個位置,叼着煙的她會被人話,立即放下煙,竟然仍然追罵兩句。我差點兒以為這些人是控煙辦,但這個大家建立出來的小社區,是沒有禁煙區的,站在權利角度,禁煙區亦是太沒有人性的政策。非煙民的我一直在旁,煙是向上吹,根本沒有燻到任何人,友人說金鐘某些位置不時也是這樣,有些煙民也跟她有着同一遭遇。

有種感覺,金鐘裏的一些人會排拒與己不同的人,只想有一個安全地帶。

旺角佔領區卻是很有趣的地方,它不怕讓你知道它是一名壞孩子,荒謬得來卻很實在。如果在旺角觀察一段日子,你會知道幾位出位怪人的名字和無限loop的行徑,你會看到有物資站擺明是鬼來的,你會認得某幾位黑社會大佬,但旺角從來不會把這些人拒諸門外,潛台詞是 :「係呀,我知佢地有問題,咁又點?有波齊齊踢,有飯齊齊食。」,反正明知這裏的鬼怪妖魔是根本無法真正的做大事,他們受傷肚餓也會幫他們。

旺角的可愛就是明知你醜你犯錯,我都會和你這個地底泥一起玩。很真實很在地。

金鐘佔領區是有種精英主義,真是有種 blue-blood 的感覺,也不止一次,鐵馬組還是地主們以為自己是大佬,潛台詞是 :「這是我地頭,我有權去定規矩,我今晚話讓出就讓出,話退後就退後」,在那些位置長住的朋友說,well,住在這些位置好多人不滿,只是沒有人講出來,亦沒有人寫出來。物資站呢?也如是。垃圾回收站呢?也如是。然而,只有長住的人才看到伊甸園後的一面。

旺角佔領區也確實有大佬,但大佬是好快被收皮,始終旺角不如金鐘般乖乖好學生,如果有人在這些生活細節做大佬,會秒速被圍被噓被問候。

心水清的你,看到未清場前的旺角,左右紅藍綠,就是複製着過去與現時民主派的困局與鬥局,是內耗是包和,這亦是我喜歡旺角如此真實香港的一面。

喜歡旺角,也許是因為我很怕去甚麼山頂西餐廳,我自小喜歡大牌檔的烏煙瘴氣,粗口橫飛。很個人的。

以上所說完全沒有針對任何團體,也不是針對任何佔領區,問題只出於不同佔領區中的個體,觀察到問題的也不只我一人,只是說出來的人不多而已。金鐘星期日也許變天,也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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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9日 星期六

熱血時報 | 為撐警繼續歪理連篇 葉劉:外國警察有啲即刻開槍添 | 熱血編輯部 | 熱血新聞

熱血時報 | 為撐警繼續歪理連篇 葉劉:外國警察有啲即刻開槍添 | 熱血編輯部 | 熱血新聞

熱血時報 | 為撐警繼續歪理連篇 葉劉:外國警察有啲即刻開槍添 | 熱血編輯部 | 熱血新聞



一句藍絲帶才會講的言論,換著是一個曾經打算參選行政長官的人來講,可怕程度即時上升十倍。曾任保安局長、現任新民黨主席葉劉淑儀,今早出席《無綫新聞》節目《講清講楚》時,講到警方處理示威者的問題,葉劉指香港警方已經高度克制,強調「外國警察有啲即刻開槍添」。

現任行政會議成員的葉劉淑儀,為了幫警方失控式執法護航,不惜在節目中歪理連篇。對於有示威者被制服後仍遭警員「抽水」,葉劉認為數名警員把一名示威者按倒在地,目的是「避免唔使用棍打暈佢」,又指示威者按在地上最多都是擦傷,換著是外國警察隨時已經即時開槍。她又認為警員當時亦有風險,因為有機會扭傷。

對於旺角連續多晚都有市民「鳩嗚」,葉劉淑儀就覺得實施宵禁對社會震盪太大,不應隨便使用:「如果你話有阻嚇力,宵禁就唔准出街,咁啲人繼續出街咁你又點呢?咪一樣要拉。而家啲人玩流動佔中,佢哋似乎唔驚違法,或者走法律罅。或者係法庭有禁制令,甚至法律界嘅人都有啲議員話唔使遵守喇,咁即係社會面臨一啲共同價值嘅崩潰。其實好多人都出嚟講咗話叫停,但都冇人聽。咁而家好多新形態,包括好多網上嘅發動,嗰啲『高登巴絲』呀,Facebook平台呀,好多青年人響應。」

(無綫新聞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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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平﹕未來兩年或暴動 - 20141130 - 港聞 - 港聞一 - 明報新聞網

王永平﹕未來兩年或暴動 - 20141130 - 港聞 - 港聞一 - 明報新聞網

王永平﹕未來兩年或暴動

【明報專訊】時事評論員、前公務員事務局長王永平出席一個講座時表示,雨傘運動會令香港未來兩年都「無運行」,不排除會出現暴動,但長遠來說,運動對香港有正面影響,因為中央政府可能會在局勢穩定下來後採取放寬政策,容許香港多一些自主。

羅范:「怕年輕人」報道不完整

九龍城書節昨舉行「跨世代對話」講座,除王永平外,行會成員羅范椒芬亦有出席。早前有報道指羅太提到朋友因怕年輕人而要移民,羅太指報道不完整,因為她當時已在電台節目中指該朋友的說法片面,很多年輕人質素是很好。羅太又說,現時香港社會較以前複雜,而且全世界也同樣面對貧富懸殊及青少年向上流動的問題,不能單靠政府去解決,應該讓多方對話去解決問題。

羅太亦指出,若以為佔領行動升級可令政府向中央施壓、改變人大常委的決定,那是不切實際和自殘的做法。她呼籲示威者退場,透過對話解決問題。

王:佔領長遠影響正面 中央或容許自主

王永平指出,雨傘運動是世代與價值之爭,反映年輕人不甘於接受現實,他批評特區政府處理政治問題「無力」,不敢向北京爭取,他促請港府「對北方硬啲,對後生仔放軟啲」。

王永平又表示,每次大型社會運動都會為社會帶來轉變,經過雨傘運動後,香港在未來兩年都「無運行」,甚至不排除會出現暴動,但他認為長遠來講,佔領運動的影響是正面,因為經歷過很大的衝突和不穩之後,中央政府可能會在局勢穩定下來之後,容許香港多一些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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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辨求真,明報校記加油 | 金漆 | 香港獨立媒體

思辨求真,明報校記加油 | 金漆 | 香港獨立媒體

思辨求真,明報校記加油

社運

週五 2014-11-28 金漆
思辨求真,明報校記加油

昨晚,明報一名十五歲的王姓的校園記者(校記)在配戴記者證於旺角採訪期間,疑遭受警察暴力對待。在埸警員意圖借保護校記的人生安全為名,強行把他帶返警署。

引述該名校記在今早發出的聲明中指出,警方以相等於拘捕疑犯的手法傷害他的人身安全,在過程中除了把他按在地上,並肆意受用腳踼及踐踏的傷害之外,在送抵警署期間,更受到與被綁架無異的對待,包括被警員無禮的質問和辱罵。該名校記更在聲明中指出,由於懼怕被執法者秋後算帳,暫不考慮追究警方行為。

根據現場和媒體報導,近日警方在旺角的清場行動都看到執行採訪的傳媒工作者,被警察無禮對待。除了電視台記者因手持鋁梯而被警察襲擊,更有雙手持攝錄機的記者被警方指推撞及涉嫌搶槍。在雨傘運動期間,警方屢次也被投訴限制本地及外地的印刷及網上媒體進行採訪工作,無奈警方一邊要求傳媒合作,另一邊卻阻礙傳媒的報導工作。

對於現職的傳媒工作者,警方尚無一息的尊重,更以執行為名無視對方同樣執行採訪工作,以行使監察社會的記者施以暴力,又何況他們眼中一名區區穿的校園記者? 對於警察在雨傘運動執行清場期間,屢次不無禮對待執勤中的傳媒工作者感到憤慨,再者,面對警察的行動升級,更暴力地肆意傷害市民感到憤怒。針對警察對傳媒及校園記者的暴力行為,有必要釐清幾個立場。

第一,校記的工作,不應該只著眼校園事件,包括陸運會和水運會的頒獎花絮。筆者作為第八屆的明報校園記者,以及曾為兩間中學校園電台的台長及總編輯、校報記者。有必要指出,根據1993年香港政府所簽訂的「青年約章」,香港社會和政府有責任鼓勵青年參與社會發展,並作出貢獻。青年享有法律保障的公民和政治權利,不應受到歧視及限制。同時社會有責任培育青年人全面和均衡發展,包括獨立思考和理性分析的能力。

所以,就王同學在旺角進行採訪時受到警方無理的暴力對待一事中,可見同學主動參與社會。作為公民的一分子,他的人身自由不應受到不合理的限制。在過去的經驗中,明報校記的訓練的確有助提高參加者的獨立思考和分析能力。再加上王同學的聲明強調他身處行人路進行拍攝工作,並清楚表明校記身分,同時一直持平和中立地報導,的確在進行採訪工作。在未有影響警察執勤的情況下,遭受警方的對待,無疑是威脅青年參與社會,並歧視校園記者的專業操守及身分。

第二,對於明報未有維護王同學的校記專業,更赫見市埸部向校記發信指出,他們不宜到涉及社會事件的現場進行採訪感到失望和遺憾。翻查明報校園記者網的資料,校記的使命是「要尋找真相、報道事實,創造一個更公義、積極的社會。」這也是每位校記在開學禮的誓言。過去明報校記一直關心時事,包括就社會矛盾和敏感話題作出中立的專題報導,加上在十六屆的校記開學禮,總編輯劉進圖致辭時強調為參加者頒授「校園記者」的名銜,是希望校記能緊記身分,就算離開校園也要以記者的角度關注時事。所以明報校記,不只是一個身分,更加代表參加者受過一定的思考和分析訓練,並有著作為傳媒的使命和操守。

第三,我以為,王同學能秉持校記精神「思辨求真」,承擔起為社會、尋求真相可以獲得認同,因為這應該是一個校園記者的責任。無奈,我發現不少網民都認為他被警方傷害是咎由自取,他應該遠離危險的地區報導(但他身處的地方,本來盲是安全的行人路,警察才是為他帶來傷害的原因)。在這些評論中,我感受到社會並不歡迎青年對社會的參與,甚至不鼓勵他們用自己的方法表達,更甚的是忽略他們是社會一員的身分。

第四,校園記者的意義和角色,實在與記者從業員無異。有論述指他以「校園記者證」作為開脫,認為他不是真正的傳媒工作者,因此不應進行採訪。我認為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新時代,當人人都能發揮記者的角色,報導真相、揭露社會不公義的時候,每個人也有責任了解社會實況,當然並不限於「校園記者」。所以,這四個字只代表他們是實習中的學生記者,但他們求事實、查根究抵的角色和責任,應該與一般記者無異,這是對校園記者的尊重。

第五,校園傳媒,包括電台、電視台和校報的工作,都致力讓同學關心和參與社會,而且有著重要的作用。當年我曾在中學,以校園電台牽頭,聯同時事學會、辯論學會及學生會,就2007年的行政長官選舉進行意向調查,全校師生就兩位特首候選人進行辯論和交流,而全校性一人一票投票和唱票都比學生會選舉有著更深的意義,作為當年學界其中一個關心社會的先導活動,當然難以和時下同學所舉辦的社會行動相比,但的確校園傳媒的角色和意義,絕對不能看輕。

最後,我有必要指出雖然校園記者未具有真正記者的認受性,但對尋求社會真相和對公義的堅持,以及報導社會事實的立場應該與傳媒從業員無異。因為傳媒工作者所追求的原則,根本不是來自一張「記者證」,而是自己的良心。不過,若身處在這個良心可有可無的社會,我更認為一張記者證的重要。

既然有人提到,記者(或校園記者)不是戴著記者證就可以為所欲為,那我想問,為何警察佩帶或刻意不展示委任證,卻能為所欲為──對大部分和平、甚至在旺角逛街的市民施以暴力,卻仍以執法為名,向市民發洩不滿和壓力呢?」

須知道記者自問只能用一枝筆,記錄社會實況和把不公義展露人前;但當警察手持槍械及化學武器,就能傷害無辜的市民、甚至濫用權力讓公義消失於人前。試想想,警員濫用警棍襲擊普通市民,他們可以還手嗎?

校記沒有可以還擊的武器,卻還有揭示真相的良知和筆鋒。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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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何以超邁過去,創造香港和中國的未來?-政改的歷史文化反思 | 力哲 | 香港獨立媒體

中國何以超邁過去,創造香港和中國的未來?-政改的歷史文化反思 | 力哲 | 香港獨立媒體

中國何以超邁過去,創造香港和中國的未來?-政改的歷史文化反思

國際

週五 2014-11-28 力哲
中國何以超邁過去,創造香港和中國的未來?-政改的歷史文化反思

雨傘運動持續了兩個月。相信最多人關心的是,運動會以什麼形式結束和帶來什麼結果。有人認為,憑運動激發的政治醒覺已經在年青一輩中萌芽,無論結果如何,運動已經有階段性成果,香港的未來有望。有人則認為,中央政府堅持不退回人大常委「831決定」,運動註定無疾而終。兩者的剖析在層次上不同,結論自然南轅北轍,毫釐千里。在思考任何可能性時,我們必須清楚中港有其特殊的文化背景,香港在一國兩制下又有其獨特的憲制地位,片面地把香港抽離作為獨立個體論述,或無視香港自身的獨立性,硬把中國的一套強加在香港身上都會忽略政治的操作條件,以致政治進程膠著。任何改革單純從中國角度或香港角度出發不但無助事態發展,更會助長互相之間的不信任而導致兩敗俱傷。

直至19世紀,中國在政治上都維持著比較封閉的面貌。中國在歷史上向來缺乏中世紀歐洲內部的激烈競爭,沒有宗教傳播的使命特質,自然資源豐盛亦未有為中國帶來擴張和殖民的壓力。秦代以後,在遼闊的國土穩固統治都是中國政權的中心議題。因焉中國比歐洲早1800年建立了強大的官僚體系。長久缺乏內外競爭的情況下,政治的發展強調統治手段的運用(這裡亦涉及哲學家韓非以後的法家發展,在此不詳述),缺乏君權的反思。儒學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觀念著重倫常關係中的責任,未有帶來權利之礎石。行之有效的科舉制度亦為有志從政者帶來機遇,不致國家權力完全架空於人民之上,導致改變制度的誘因從未廣泛出現。君權沒有受到根本上的挑戰亦有其客觀因素,按國學大師錢穆先生在《國史新論》的說法,「中國自秦以後,卻是一個大一統的國家,社會上又沒有特權貴族存在,散漫的一千幾百個縣行政單位,居民多數在農村,皇帝公選無法推行。有一個舉國共戴長期世襲的元首,國家易趨安定。只求他不太作惡,利害兩權,而容許一個世襲皇室之存在,這不能說是全由於皇帝方面之壓力,也不能說是全由於人民方面之奴性。」

進入19世紀,中國承受著國內外紛至沓來的壓力。朝廷治理不善、列強的洗劫和太平天國起義等,都徹底破壞了長久的秩序。尤其與列強緊密接觸的一個多世紀中,中國政府和人民觀察到的是西方的船堅炮利,而非其政治體制所提供的政治活力。在洋務運動其間,從馮桂芬所說的「以中國之倫常名教為原本,輔以諸國富強之術」;以及張之洞《勸學篇》所概括的「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都可窺見出在亡國之初中國社會菁英仍篤信自身的政治與文化。即使1919年「五四運動」其間強調民主和科學,其目的都是以建立國富民強的強大國家為基礎。民主,科學被視為一種手段而已。「外爭國權,內除國賊」並不是以人民整體權益出發,而是國家利益。然而,秩序的崩壞不是以人民自強而結束,而是諷刺地以人民自強而繼續。及後歷史當中,中國老百姓所經歷的又是一幕比一幕更慘痛的亂局,最後以摧毀無數人身心的「文化大革命」落幕。因此,在改革開放之初,中國人普遍已經沒有氣力去思考中國政治的缺失,壓根兒已經被躋進馬斯洛需求層次(Maslow's hierarchy of needs)的最底部-生理和安全需要勝於一切。

改革開放帶來的深層意義是,中國政府和人民發現走上強大國家的道路並不須依靠政治制度的根本改革,而是用經濟實力都可以打造令人震懾的國家實力。除非中央和人民的利益在根本上天差地別,否則經濟打造出來的自豪感提供了無遠弗屆的向心力,維繫著政權的穩定性。這說明為什麼很多論述都指出中國政權的正當性和經濟成就密不可分。這種經濟掛帥的意識形態在中國很普遍,不能歸咎於中國人的錢奴性格,而是它聯繫著人民生活安定豐盛,國富民強的欲望。反觀香港,雖然文革期間大量內地人湧到香港避秦,但安居樂業至上的思維起初在兩地沒有太大差異。隨著兩地經濟起飛,在經濟淘金熱的大氣候下,政治問題更往往被壓下去。然而,中產階級的掘起產生了一股新的政治力量。其不可小覷的力量加上香港近三十年的政治發展,造成今天香港和中國內地極大的政治文化差異。這亦是中國政府和香港人必須透徹了解的政治現實。以下會進一步說明。

政權的穩定性往往取決於人民的訴求與其通過政治代表(political representative)力量(例如政黨,非政府組織)的表達。著名美國政治學家塞繆爾・亨廷頓(Samuel P. Huntington)在1968年著書《變動社會的政治秩序》(Political Order in Changing Sociaties)說道,隨著經濟發展提升社會流動性(social mobility),政治體制必須有能力應付接踵而來的社會需要,否則政治秩序將會被瓦解。傳統上,人們傾向把歷史推手歸於中產階級的興起,認為有資產,高教育水平和穩定職業的中產階層必然會萌生「後物質價值」(由政治學家朗奴・英高赫(Ronald Inglehart)於1970年代提出,意指當個體的基本生活所需得到保證後,他們的焦點會放在物質以外的非物質價值上),對政治權力造成壓力。雖然此理論與上述的馬斯洛需求層次相映成趣,一定程度上印證了近代政治史的一些發展,但它並沒有進一步剖析「後物質主義」怎樣根植於社會,並立足於政治中。新的社會需要沒有政治代表的梳理難以聚焦,更甭說對政治秩序造成衝擊。香港自80年代初起發展政黨政治,不同聲音通過政治團體在議會和社會中散布,確立香港的政治活力。香港的政治從此在秩序與失序之間徘徊,香港人在討論,爭辯,協商的過程中學會政治之道。正如法國哲學家賈克・洪席耶(Jacques Rancière)在《民主之恨》(Hatred of Democracy)所言,民主不單帶來憲政國家中的助益,還帶來政治秩序之紛擾。香港所面對的困局是,各色各樣且經常彼此扞格的元素本來可以透過政治代表磨合共融,但中央政府在香港97回歸後強調政治秩序,令政治秩序與失序之間的循環受到干擾,阻礙政治的遞嬗,令香港日益走向失序的死胡同。這是硬把中國的一套政治穩定觀搬來香港的後果。

「政治穩定觀」本來並無不妥,它是政治發展的一個必然存在。即使在很多民主國家,「政治穩定觀」都深植於不同形式的思想體系中。但當政治穩定觀結合民族主義在民眾間廣泛傳播,對政治進程造成的斲傷禍害深遠。在中國大陸,人民的訴求暫時未有造成政治上的強大壓力。其中一個原因是經濟發展暫時滿足了一部份人的需要;而人民訴求亦不能通過共產黨以外的政治渠道反映,即使有力量反映卻被種種的手段壓下去,表面社會穩定才得以維繫。但歸根究底,人民的訴求與集體意識之間的微妙平衡有助穩定政權,因此決不可忽略了集體意識所加諸在個體上的影響。人民不滿足於現狀並不代表會選擇破壞政治的穩定性來爭取權益,更何況中國人普遍相信國家主席習近平所提出的「中國夢」(或什麼夢也沒有),希望國家走上富強的康莊大道。根據2013年 Pew Survey of Global Attitudes 調查結果所得,85%的受訪中國人都「非常滿意」國家現在走的道路;這個數字在美國只有31%。可見人民的集體意識(往往是民族主義)穩定了中國的政治。這是否愚民政策的結果?不盡然。中央政府利用民族主義強化自己的正當性(legitimacy)和分散社會問題噪音的類似現象在民主國家俯拾皆是,因此一口咬定愚民政策是中國人「物民」性格的肇因未免有淪為驗證性偏見(confirmation bias)之虞,無視了社會與歷史文化之間的互動。問題應該換另一個角度去看,中央政府不但沒有疏導波動的民族情緒,並且利用人民的共同願景無止盡地擴充權力,這才是政治穩定觀的癥結所在。在1963年出版的《變遷的磨難》(The Ordeal of Change)中,美國作家賀佛爾(Eric Hoffer)說,The Communist regimes have made exaggerated use of the distant, pie-in-the-future type of hope to keep an abused population meek and patient。經過50年的光景,這分析在當今中國仍然擲地有聲。

走筆至此,讀者可能覺得國內情況跟香港的民主進程是兩碼子的事。一國兩制保障香港回歸後制度不變,高度自治,中央應該履行承諾,讓香港的民主路向前走。中國政府應當深知長遠無法悖逆民主這歷史洪流,但有兩個因素盤踞著中央的思忖:一,制度改革的速度;二,港人的「愛國」情懷。

自習近平上台以後,政治改革掀起熱議。當政治局常委王岐山在中紀委會上推薦19世紀法國思想家托克維爾(Alexis de Tocqueville)後,托克維爾在中國政治、商業與知識分子中流傳開來,其著書《舊制度與大革命》甚至成為公務員的指定讀物。托克維爾是分析美國革命和法國革命的先驅。他對中央集權和革命的見解精闢,其理論之後亦(間接地)印證了一個歷史巨人-蘇聯-的倒下。怪不得中國政府對他的理論如此重視。托克維爾在《舊制度與大革命》寫道,「對於一個壞政府來說,最危險的時刻通常就是它開始改革的時刻。」毋庸置疑這是對中國共產黨最具影響力的一句話。一個制度的轉化有著無窮的破壞力和創造力。中國政府在盱衡最近的世界發展,改革時必定會設法抑壓其潛在的破壞力,保護黨中央巋然不動的基礎。共產黨近代史是一個「作用與反作用」的過程。外界越期待中國政府放寬權力控制,中央越會抓緊。從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南巡內部講話我們可以窺見出此意識形態的端倪,「我們的改革開放是有方向、有立場、有原則的。有人把改革定義為往西方普世價值、西方政治制度方面改,否則就不是改革。這是偷換概念,曲解我們的改革。我們當然要高舉改革旗幟,但我們的改革是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上不斷前進的改革,既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也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他又說,「我們是一個大國,決不能在根本問題出現顛覆性錯誤,出現後就無法挽回,無法彌補。我們決不自亂陣腳。我們強調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就是要樹立信心。」中國的改革以共產黨權力的考量而始,因此不會讓一國兩制的民主進程變成脫韁野馬,產生一個脫離中央控制的權力核心。在這基礎上,香港民主進程的速度就取決於中央的第二個考量:港人的「愛國」情懷。

愛國主義是一個詭異的概念。盱衡近代歷史,愛國主義往往以愛開始,以暴力結束。愛國本身並無問題,概念上就跟愛家人一樣。可惜的是,近代國家經常把愛國跟民族主義扯上關係,把民族優越感跟排外性結合,將擁護國家傳統和價值扭曲成具侵略性的觸手。中國人受歷史因素影響普遍沒有產生侵略性民族愛國主義,但經濟成就滋長出自大性格,又一次把中國那種以大國自居的傳統性格帶回來。「愛國」淪為純粹金錢力量上的考量,沒有任何道德上的附加價值。用英國作家佐治・奧威爾(George Orwell)-《1984》和《動物農場》的作者-在 'Notes on Nationalism' 的話語說,民族主義關心的是力量,追求的是國家力量和榮耀,是一種進取的態度。反之愛國主義是奉獻性的,希圖國家帶來更好生活,不把個人情感加諸於別人身上,是一種自衞性的態度。由此路進,改革開放之後中國人的愛國心態似乎漸次被民族主義所取代。內地所談的愛國主義只不過是一紙包裝,內裡卻是只有金錢和榮耀的民族主義。中央追求這種「偉大民族」的一體感,就是穩定政權的最有效辦法。奇怪的是,香港人不知不覺間被這種虛幻的愛國主義所迷惑,以為共產黨推銷的是「愛國就是愛黨;愛黨就是愛國」,所以選擇拒絕談論「愛國」,甚至不承認自己是中國人。共產黨不怕你不愛它,只怕你不愛祖國,更怕你用錯形式去愛。因為你一脫離國家一體感,它情感上就不能控制你。正如《1984》中,內黨成員 O'Brien 跟主角 Winston Smith 說,「你必須愛老大哥。你服從他是不足夠的,你必須愛他。」('You must love Big Brother. It is not enough to obey him: you must love him')

由於內地人和香港人普遍都對愛國主義有一股說不清的迷思,我們必須撇開枝節,溯本求源,把社會形態帶回正軌。根據《文代研究關鍵詞》的解讀,「愛國是現代公民的基本倫理觀念,國家通過時時將公民牽扯進國家事務中,並針對他們的生活設計和描繪一幅幅合理、且具有誘惑力的遠景藍圖,從而把國民緊緊地團結到主權政府周圍」。由此可見,愛國是聯繫國家政治建設和公民的一環。現代公民的「愛國」是政治參與的道德價值,並不代表公民要擁護政權,更不主張排外的民族主義。和中世近代的「愛國」主義不同,愛國並不是強調國家對外的惡性競爭,由爭鬥產生養分;現代的愛國觀念強調政治參與,由公民以政治手段去令國家或政治體系強大,改變當中國民的生活素質。與民主不同的是,民主是一個參與過程,內容強調人和人的關係;愛國則是政治體系的一個強化過程。當中強調整體性,與民主強調的個人性大異其趣。在此析論上,內地人和香港人的愛國情懷可以是一致的,並不依靠文化共同體集體意志去表達。美國學者班納迪克・安德森(Benedict Anderson)在《想像的共同體》(Imagined Communities)中提出溝通和交通的發展增加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而印刷和傳媒的興起進一步把人民距離拉近,在人們腦海中建構有共同身分象徵的「想像的共同體」。今天香港和內地的傳媒很多時候強調兩地之間的差異,向相反方向建構「想像的分離體」。即使在一國兩制下中國和香港的確成為命運共同體,但人心之離異卻成為鬩牆之禍,兩地人民不得不活在同一國家下卻不能在同一基礎上共同奮鬥。在如斯背景下,香港人不想成為「醜陋的中國人」,中國政府不想精神上的「港獨」分子成為香港主流,兩股力量形成政治上的磨擦,為兩地的政治發展蓋上陰霾。

香港專上學生聯會之前提出「政治問題,政治解決;香港問題,香港解決」。誠然,政改問題一直是政治問題,甚至是國家問題,所以單從香港角度出發是解決不了。由於香港的特殊憲政地位,政改必定會受中央制約,甚至受其喜怒哀樂左右。嚴峻的現實是,中國和香港的關係就如國際間的強國和弱國。即使香港受到無理對待,都只能用協商的方式解決。香港既不能從這個政治舞台脫離,又不能將問題訴諸第三者仲裁。今天政改問題上的膠著,毫無疑問是因為兩者的策略誤算而致。中央在控制民眾對普選期望的工作過份樂觀,香港民眾則過份堅持普選的原則,導致談判沒有空間。香港人可以失落於政改,但絕不可以採取玉石俱焚的消極心態繼續抗爭。抗爭,應該是積極的。積極就代表著香港人應該在不同面向上尋求出路,莫就此而止。協商是民主社會的一個重要基石。即使美國民主共向兩黨因財政問題上嚴重分歧而導致政府暫停運作,最後兩黨都必需以協商解決問題。這就是民主的精要。可能有人認為香港既未有民主,溝通亦不會有成果,在不公平的基礎上於政改上讓步長遠只會助長極權的淫威。但在政治問題上,除非有很多的未知數,否則「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思維不是太理想主義就是太幼稚。在萬山不許一溪奔的國度,香港人爭取民主的心是一股清泉。但清泉必須是智慧之泉,否則玉石俱焚後,卻留下萬山笑我太瘋癲。

其實香港的政治發展有其更深遠意義。在新書《政治秩序與政治衰退》(The Political Order and Political Decay)中,日裔美國政治哲學家法蘭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就提到政治發展需要一班對政治有長期承諾的中產階層參與和推動。據說中國有3-4億中產人士,城市人口亦已經佔13多億人口的一半以上。中國人缺乏的是長遠的政治關心,而不是政治參與(例如超過100人參與的群眾事件在2010年已高達180,000件)。要打破權力壟斷需要人民的政治醒覺,香港可以作為模範。香港對中國大陸重要,並不是在於香港可以作為中國面向世界的橋樑,而是因為香港可以作為中國人民面向自身政治的借鏡。香港人既然逃避不了雙方盤根錯節的影響與互動,就應該利用群眾智慧解決今天的政治問題,而不是回到匱乏信任的位置繼續消極的抗爭。不但幫不了香港,亦不能啟迪中華民族。

另一方面,回歸以後中央致力改變香港的政治生態。這是一個嚴重錯誤。一國兩制的構想倒不盡在於保障香港平穩過度,資本主義制度保持香港平穩發展,而是以故領導人鄧小平深明香港的文化及政治制度根本不能夠「回歸」、特意以「兩制」確保河水不犯井水。因此、中央受困於國家主權傳統沉痾,過分地在每一個角落有形無形地行使主權只會製造更多政治亂象。如果政治參與者將忠誠拱手相讓給背後的權力中心,不但侵蝕本地制度,更惡化「代理人問題」(principal-agent problem)。政治參與者本應是香港人福祉的代理人,現在卻利用政治權力維護自己利益。雖然每一個政治體系裡都存在著形形色色的「代理人問題」,但當「代理人問題」是連結內地蔚然成風的「人治」習慣,任何本地的制度改革都難以根除本土問題。香港政治變相成為「一國一制」的產物,其道德能量也日脧月削。中央把香港事務放手給香港人的好處在於「香港問題,香港解決」,以本土智慧解決本土的各種問題。此舉非但提升港人的政治素質,更會增加香港人對中央的信任(或不致信心盡失),避免香港人思維背離祖國,增強香港和內地的正面互動。國家之強大必需有人民心思的配合,「一國兩制」的內蘊有此之效,中央必須緊記。海明威(Ernest Hemingway)說過,「要知道一個人是否可信的最好方法就是相信他。」現在就是相信香港人的好時機。中央就不妨放手一試,我相信一定有意想不到的好結果。

今天中國的政治體制不會永續。今天我們會選擇相信中國沒有民主的未來,中國人沒有文明的將來。但與其相信一個黑暗的中國,不如相信人的可能性可以發光發亮。Stanley Milgram, Philip Zimbardo, 和 Hannah Arendt 在不同年代都證實了制度可以扭曲人性,我們今天的使命就是一步步去改變這個制度。除非你相信我們的對手是大好人,否則一下子的改變是沒有可能。在《政道與治道》中,新儒家代表人物牟宗三說,「中國文化,在以前只順治道方面想,是不夠的,必須轉出政道來,對于政權有安排,始可能推進一大步,別開一境界。」中央在香港就是要學會怎樣轉出政道和信任,從政道進入治道,方為長安久治之策,興國之要。

我們不是要求一個完美的制度,只是不希望生活在一個脫離人性的制度下。而真正的政治,是永遠建立在人性之上。人,就是這樣的政治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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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雨傘運動:告別政治冷感的年代 - 20141129 - 觀點 - 觀點 - 明報新聞網

後雨傘運動:告別政治冷感的年代 - 20141129 - 觀點 - 觀點 - 明報新聞網

後雨傘運動:告別政治冷感的年代

【明報專訊】「雨傘運動」持續兩個月,帳篷、標語、街站、討論小組和民間藝術,依然滿佈佔領區。無疑,佔領行動衝擊了固有的制度和價值,亦阻礙了部分市民的生計和規律,但這次佔領的模式、訴求及論述,卻是香港社會史上彌足珍貴的資料,值得仔細研究。單單指摘外國勢力介入、泛民主派煽動、或年輕人因缺乏向上流動而躁動,不足以解釋為何大批人甘於犯法、冒被捕的風險走上街頭、風餐露宿,也難以梳理觸發這場運動的深層矛盾。

故此,我們團隊於10月20日至26日,在金鐘、旺角和銅鑼灣佔領區以問卷形式訪問了1562人,回應率為97%。我們首先劃分數個區域,分早、午、晚3個時段,要求助手按指定間隔隨機取樣,確保樣本涵蓋佔領區內的長期留守者、義工和日間參與者。我們亦按組別進行了30多個深入訪談,尤其針對物資站、防線的長期留守者,以彌補量化研究的不足。

年輕一代的覺醒

初步結果令我們相信雨傘運動將成為香港政治生態的分水嶺。首先,參與者以年輕一代為骨幹,61%為29歲或以下,24%介乎30至39歲,相比政府公布的人口統計數據,參與者明顯年輕一大截(表一)。另外,雨傘運動雖被認定為學生運動,學生組織的確也在運動中扮演了核心角色,但學生其實只佔26%,反而白領和自僱人士佔58%,構成參與者的大多數(註一)。教育方面(表二),有逾五成受訪者擁有學士或研究院學歷(55%),比例大幅超越全港的平均數(16%)。這印證了運動主體是廣義的中產和高學歷的青年。

佔領運動的另一特點是吸納了一批社運生力軍:有15%受訪者此前從未參與示威、集會或請願。鑑於2003年以來的社運已動員了不少市民,這個增幅頗為驚人。(註二)這批生力軍以年輕人為主,當中24歲以下的佔大多數(56%)。與此同時,社運史顯示他們絕大部分曾參與七一遊行、六四集會和佔中投票(表三)。值得留意的是,他們有63%曾參加反國教科運動;相比傳統示威,那是一個民間自發、要求持續投入的「類佔領」運動。這反映出現佔領運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既動員了新血加入,承繼了過往社運的骨幹。

去中心的組織形態

佔領運動展現出新的組織形式和論述。首先,參與者對這場運動的忠誠度和投入度極高,有着持續抗爭的傾向。我們的問卷於10月下旬進行,但近四成人在9月22日罷課周已參與運動,逾五成則在9月28日警方使用催淚彈後一周加入。參與者往佔領區的次數也頗頻繁,11至20天的佔37%,21天以上佔22%;平均逗留時間頗久,停留1至6小時有近七成,超過6小時則有三成,更有逾五成人曾留守過夜,留守8晚以上也佔了當中的27%。另一方面,佔領行動雖然造就了政治動員的優勢,但同時也帶來局限。在10月4日後新加入佔領的人數不斷下降,說明了當公權力不再向現場直接施壓後,佔領本身無法透過持續動員補充新血。

再者,佔領的空間造就了多樣化的參與,並打破傳統的抗爭模式。最突出的是有五成受訪者曾捐獻物資,而物資站也詳細記錄物資的來源和數量。換言之,現場民調顯示熱心市民自發捐獻才是佔領區出現大量物資的主因。除了小部分人是閒逛外(7%),其他人均以不同方式投入運動:如閱讀、討論、聽講座(58%)、說服親戚朋友(45%)、藝術創作(35%)、參與義務工作(35%)及鞏固防線、衝擊(19%)。這些自發、橫向、多元的參與形式與以往遊行集會截然不同——佔領所創造的空間和時間維度,不單引發了群眾的高度投入和持續參與,同時亦減低了參與者對領導和組織的依賴,衍生「沒有大會,只有群眾」的現象。

當傳統組織的認受性備受質疑,佔領運動又未能迫使政府讓步,參與者大多願意付出更大成本,投入持續而自發的日常抗爭(everyday resistance)。一方面,近四成意見認同繼續議會抗爭(38%)及遊行示威(37%),說明訴諸代議政制的抗爭模式仍有一定市場,未因激進的行動而被揚棄。另一方面,亦有多數意見認同將抗爭帶進社區(52%)、發動不合作運動(60%),部分更傾向以佔領不同目標爭取未達成的訴求(17%至27%)。屆時公民抗命和不合作運動將走進生活,公民覺醒和社會分化也將交替出現;一旦日常抗爭成為常態,亦必然會挑戰傳統組織如政黨和社團的角色。

是「下流社會」,更是民主政制

回到根本問題,是什麼原因令一些人從不參與政治活動或間歇示威的人,一下子走出來「非法」佔領?流行說法是年輕人欠缺向上流機會,因難以置業、就業或創業而感到躁動不安,驅使他們參與佔領。誠然,受訪者中自認為中產階級下層或基層的構成了最大群體,佔樣本近七成(69%),結果與早前中文大學陳韜文教授和李立峯教授的觀察脗合。另外,有近五成的受訪者是租住(14%)或自置(33%)私人樓宇,但他們當中卻有逾五成自認為屬於中產下層或基層。由於私人樓宇一直是量度中產的重要指標,當住屋條件和階級認同出現錯置,反映受訪者正在或預測向下流動,而這種迹象不單出現在學生組別,在白領和自僱人士、高學歷人士當中也相當普遍。

然而,民生問題是否「雨傘運動」的起因?我們的問卷嘗試梳理箇中複雜而重疊的誘因,結果顯示政治訴求依然是參與運動的主因:首要原因是爭取真普選(87%),其次是認為政府未有正視示威者訴求(68%)。雖然催淚彈是佔領運動的導火線,但不滿警方處理手法卻不是令參與者持續下去的主因(51%);改善民生和擴大政策討論空間亦非參與者看重的訴求。

為何這個向下流的社群會着重民主,而非民生?在深入訪談中,雖然不少人對前途感到悲觀、認為個人欠缺發展機會、對置業困難、中港融合帶來的種種問題感到無力,但他們普遍認為「派糖」不是治本的辦法。他們指出民主政制才是解決民生議題的關鍵,必須爭取民主公平的政治制度,才有機會討論徹底的社會改革。一位長期留守的學生對我們說:他以前從不關注政治,但反國教科運動令他體會到公共政策的深遠影響;過後他經常旁聽諮詢會,也嘗試在網上提交意見書。但這些參與反過頭來令他希望改變一個保障特定利益的體制。「如果沒有真正的民主,政府是不會聆聽市民意見的,諮詢只是『做秀』而已,市民根本沒有影響決策的能力」,他如是說。

無論結局如何,「雨傘運動」已為香港政治運動揭開了新一頁,其成因、發展和影響,均有待我們一一發掘和探討;這幾十天的經歷,也將大大改變參與者對政治參與的看法。佔領運動固然為本地經濟民生帶來一定成本,亦產生了種種複雜的法律爭議,但若果我們漠視佔領所透視的政治經濟學問題,抗爭運動不見得會就此消失,香港也只能繼續內耗。

註一: 練乙錚先生曾引述「公民議會」於金鐘的現場民調,其結果是學生只佔受訪者15%,專業人員佔26%、經理及行政人員佔16%、教師佔5%,反映參與者具專業及中產背景。

註二:香港大學的民意調查發現18%受訪者曾參加佔領運動,顯示被動員的參與者不在少數。

作者鄭煒是倫敦政經學院 政治學博士候選人;袁瑋熙是牛津大學政治及國際關係博士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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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你孤身一人 | 別橋 | 香港獨立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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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你孤身一人

社運

週五 2014-11-28 別橋
不願你孤身一人

這兩支生理鹽水,我由928開始每天帶在身上。前幾晚,在彌敦道清場時,它們的「同伴」幫我救了幾位同路人,清洗了幾個人受了催淚的雙眼。

旺角清場(2014.10.25)當晚,在街頭巷尾都有對峙之際,我與朋友繞到橫街視察情況。遇見幾個中了催淚、眼睛無法睜開的人。想起背包中有928的剩餘物資,可以洗眼,便大叫問「有無FA?有無FA?」FA就是First aid人員,救護人員的簡稱。

「沒有嗎?那我來幫你洗了。」就在窄窄的馬路邊、靠著欄杆、在人群之中,讓一位男士的頭側向右,我的手微微覆在他的頭上示意他頭往後靠多一點,啪開一支生理鹽水沖洗他的右眼,好讓髒水直接流向地上。(註:完整洗眼步驟請參考網上資料)

「好點了嗎?」我問,慶幸有把NS帶在身上。
「好點。」傷者的眼睛可以張開了。

其實我覺得應該多講兩句,安撫一下對方的情緒。只是我那時也剛剛拉著友人拔足狂奔完,逃避俗稱「移動城堡」的黃色支架車上噴出的催淚水劑,緊張萬分。我希望他有因為我的處理,在這兵荒馬亂之際,稍微感到安心一點。

憶起927早晨,臨時救護站的自發義工,用毛巾覆蓋我滿是胡椒噴霧的衣服,用堅定的語氣說,「來,我幫你再用水沖一沖。」那種被救助的感覺,把我從痛覺、受驚和彷徨中拉回來。

又記起928當天,當催淚彈擲下來的一剎那,在海富橋底作自發物資站的我,收拾不了一地凌亂,差點也走避不及。旁人一句「不要收了,走吧。」便把我和我那拉鍊還未合上的旅行袋一併扶起,說「快往這邊逃!」我雖然是一個人,卻深感吾道不孤。

觀乎如今,政府不回應,民眾喊升級,運動想必趨向暴力,同路人面對的風險越來越高。

親眼看到過市民於彌敦道被警打至頭破血流,都是落了單的人。在警察封鎖線以外,女子高呼一次又一次,「call白車啊!」不滿警察讓頭破血流的傷者坐在地上而不施救,女子喊到聲嘶力歇。身邊的朋友則打電話報警召救護車,我則拍照存證。

但願我們一如既往,互相守望,盡你所有的力量,用盡任何的方法,不讓身邊的人或是自己落單。

若是哪個人被警察無理拉去時,請當事人死命抓著身邊人。然後,旁邊的同路人,懇請你對他伸出援手,真正的手,無論如何拉住他。因為我們知道,被警察拉去的必然結果是「打鑊甘」,被圍毆。

也請特別保護前線記者,因為警察的打算,必定是無所不用其極的將記者驅趕離開,然後警隊便能為所欲為。媒體是世界的眼睛,沒有了媒體,便沒有了監察,沒有了證據。記者走在最前線,承受最大的風險,除了交功課以外,更是保護了群眾。

可嘆從前「除暴安良」的,如今本身卻成了那個「暴」字,而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原文
Facebook: 遊走在宇宙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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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走在前線的學生:我們都是戰友,互相依靠。 | Giselle | 香港獨立媒體

給走在前線的學生:我們都是戰友,互相依靠。 | Giselle | 香港獨立媒體

給走在前線的學生:我們都是戰友,互相依靠。

近幾個月,各大學學生會陸續傾莊,選出下一屆學生會內閣。而近日,城大學生會其中一支內閣傳出退選風波,大概是因為有共產黨的力量意圖滲透入其候選內閣,目的是掌握情報,又可能是希望讓學生內閧,從而取得漁人之利。今天,上學生會從不是輕鬆的事,你隨時只是走在行人路也會「被告阻差辦公」、你隨時「被取消」回鄉證、「被拒」入國、千千萬個可能性。最重要是那種難以承受的心理壓力。走在前線的常委,會長,不僅要應對校內政務,更要走在鎂光燈下。走對一步,固然能換取到掌聲和鼓勵;走錯一步,得到的是千夫所指,不絕的罵聲及問候聲。我們都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就這樣,在時代半推半就下被迫急速成長。

又或許有人說近多年大學生水平嚴重下降,每個也是小王子,小公主,每個都只會嬉戲玩樂。另一方面,又會有人指責我們生於豐盛物質年代,所以就得閒無事走出來搞佔領、堵路、和警察作對。好像我們做什麼都不對,在上一代人眼中,一代不如一代,我們做什麼也欠了些能力,總是遜人一籌。也有人稱我們成長於「後物質時代」,重視的是平等,社會公義的議題。究竟,我們這一代學生,站在這塊土地,扮演著什麼?

由922大專罷課,到926學生再次重奪公民廣場,我們都嘗試告訴大家:我們成長了,面對制度不公義,我們責無旁貸,因為我們不希望自己和下一代也承受這種不必要的痛苦。不少學生會成員在落莊後依然走在前線,因為那顆民主的種子已經在心中發芽。今天,不同社區團體人士到自發到佔領區逐家拍門洗樓,目的就是宣揚是次運動概念,渴望在社區播下一顆顆待萌芽的種子,做到真正的遍地開花。

看到近日不少偏頗報道描述學生運動領袖「趁佔領乘機走堂」、「爛GPA」、「科科肥佬」,由心覺得已經是人身攻擊報道。我們走到街上佔領從不是歡樂,只是一個野蠻的當權者視群眾反抗為無物,我們才逼不得已放下學習,走到街上。當權者,你看到嗎?是你的暴行讓學生承受著這種壓力、辛酸。

學生們,就讓我們一同戰鬥,一同抗爭,一同爭取自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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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1月28日 星期五

熱血時報 | 鳩嗚處處,我似乎看到真普選的曙光 | 田心 | 專欄部落

熱血時報 | 鳩嗚處處,我似乎看到真普選的曙光 | 田心 | 專欄部落

熱血時報 | 鳩嗚處處,我似乎看到真普選的曙光 | 田心 | 專欄部落


昨晚流動佔領通宵達旦「鳩嗚」,我似乎看到了真普選的曙光。

曾經,號稱建制陣營最高智力的曾鈺成向中共獻言,指香港如沒有普選,香港就不能管治,如今一語成讖。

當時中共高層聽罷曾鈺成勸告後,可能心想:我泱泱天朝不民主也能管治,何況香港小小彈丸之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港青一算。香港之所以不能管治,是因香港人尚有挑戰管治的本錢,而中國人沒有。

香港雖有部份惡警亂棍打人,但他們總不能將數千流動佔領者不問情由全部毆傷,扣留抗爭者不能超過48小時,檢控判罪需經既定程序。香港這些頻臨絕種的法治,新聞自由,言論壓力等,就是香港人能夠挑戰管治的本錢。流動佔領香港只此一家,別無分店,香港人是運用法治及新聞自由等,遊走灰色地帶爭取民主,成功的誘因是專權者不想一拍兩散。

數千人通宵流動佔領,使警員疲於奔命,幾可將警力抽乾,我想再低能的警察也應從當中的可笑,領略到香港人的無奈吧!另外,流動佔領也擾動了社會,逼使一般市民注視問題。只要每星期上演一次,六八九政權必定跪低。流動佔領並非暴亂,機動性亦極強,警察沒有藉口,也無能力暴力鎮壓。抗爭者與警隊鬥而不破,梁振英與曾偉雄只能眼巴巴乾著緊。長此下去,當流動佔領成為社會常規病態,普通市民就不能一味譴責,何況向匿名佔領者問責也沒意思,反而市民會設法治病,到時他們會找六八九算賬。

香港不能管治,一語成讖。除非中央政府願冒巨大風險,短時間內將香港法治、自由極速收緊(即全面接管香港), 否則她似乎不能不作出重大讓步。中共應該早就預料就算給予香港真正普選,也沒有麼大不了,反能向世界顯示大國風範,否則也不會作出2017年的普選承諾自找麻煩,只不過一朝天子一朝臣,繼任者當然是想一切盡在掌握,免得獲得真正自治後的香港人搞局,給她帶來麻煩。其實中共是多慮了,香港人不會有這份閒心。

最後,筆者向所有參與通宵流動佔領者致敬。香港年輕人的韌力超乎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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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不去了 | 庫斯克 | 香港獨立媒體

我們回不去了 | 庫斯克 | 香港獨立媒體

我們回不去了

政經

週一 2014-10-13 庫斯克
我們回不去了

攝:9.28自發佔據警察總部和演藝學院之間路面的集會者

經過9.26至今的佔領,香港一整代人已經回不去了。

這場運動的規模和型式,是香港人一生也未經歷過的。這三星期,所有香港人,不論老少,也見證甚至參與過這一場空前的民主運動,在這一點上,年輕一輩和上幾代人算是平等了。

這場運動結果仍是未知之數,不過有很多地方已經說明了一個事實--我們已回不去了。

本來政府是打算煽動衝突,以製造鎮壓口實,可是市民的和平克制超出了大家的想像。警察9.26拘捕黃之鋒當日,不斷以數量不足的警力衝擊保護公民廣場內學生的市民,甚至曾經出現警察小隊無端衝進人群被包圍的場面,到了9.28圍困啟動後的佔中行動,在金鐘和灣仔行人路堵截數以萬計市民,最後人潮崩堤導致夏愨道佔領,然後使用催淚彈驅散群眾,這一連串的行動,很有可能是政府劇本的一部份,目的是剌激現場市民動手,然後讓主流傳媒製造有利鎮壓的輿論。可是市民無數次舉著手或撐著傘面對來勢凶凶的警察,結果9.28當日入夜後還未出現襲擊警察的場面,但民意已經完全站到佔領的一方,大批市民源源湧到金鐘,銅鑼灣、旺角聲援。面對上十萬佔據數公里主要馬路的市民,警察無力驅散。

後來,政府為對付佔領集會,在10.3下午縱容(我們就當不是他們叫來的)惡漢刑毀、毆打集會人士,結果留守者堅持到最後,守住了銅鑼灣和旺角。他們的勇氣和忍耐,再一次贏得民意支持,也再一次令香港政府喪失了統治威信。

香港人這種驚人的忍耐力,不只令政府吃驚,也令世界傳媒吃驚,他們把催淚彈鎮壓和往後佔領的畫面傳到世界各國,有傳媒稱香港抗爭者為「世上最有禮貌的抗爭者」。這個稱呼可能有點諷刺意味,但抗爭者的確是以這種質素贏得了民意的支持。大家不要忘記,在香港人眼中,遊行多霸佔一條行車線已經十分踩界,更不用說在沒許可的情況下佔領馬路兩星期,這把大眾心目中抗爭的心理界限向前推到很遠了。

另外,這次政府出動催淚彈的另一個反效果是,他們讓一直處於抗爭小學的香港人升班了。催淚彈令很多人感覺震撼之後,也覺得自己為運動付出過,這也成了他們繼續抗爭的理由。對於整個香港政府來說,發射催淚彈令其失去了民心,即使是比較中間保守的一群市民,不少也覺得政府做得太過分。林鄭月娥說自己是9.28的「局外人」、梁振英在《講清講楚》節目被主持連番追問之下,堅持發射催淚彈是前線警察指揮官決定,說明政府想把這隻黑鑊推給香港警察。

整場運動,最回不去的,不是抗爭意識,而是一整代人真真正正建立了他們的香港身分認同。這次佔領運動以年輕一代為主體,他們不拖泥帶水、不畏縮,即使是9.28學聯和佔中負責人誤判消息呼籲撤離,絕大部份人仍拒絕離開,而且把佔領擴展至銅鑼灣和旺角。最後,佔中沒有如三子的劇本進行,反而演變成一場全港性的佔領運動,這場運動是一場真正由香港人自發的運動,為的是爭取一個更好的民主制度,這個制度本來是十年前香港人應得的。雖然不知成功機會如何,但這是歷史性的第一次。

各佔領區內,秩序井然、自律性強,人們進行仔細的垃圾分類、建立教室和自修區,這是一次回不了頭的民主教育,受教育的不只是參與其中的人,還有從社交網絡和傳媒看到這些畫面的人。

經過了這些,香港人都回不去了。我們,尤其是年輕一代,不只掙脫了那種港英時代「去政治化順民」的想像,更擺脫了暮氣沉沉的政治代理抗議模式,自己站起來向北京說不。敢說不並不代表運動一定成功,但從今以後,這一代人不會像上幾代人那樣任人魚肉。

幾年後他們大部份人都會跟隨社會遊戲規則工作、成家,不再像現在般簡單而直接,可是你們已經超越了前三十年的每一代。當你們在社會上擔當不同的角色的時候,你們已經覺醒了的公民意識將會令這個社會比以前更進步。

原刊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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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角的魔鬼路西法 | 庫斯克 | 香港獨立媒體

旺角的魔鬼路西法 | 庫斯克 | 香港獨立媒體

旺角的魔鬼路西法

社運

週五 2014-11-28 庫斯克
旺角的魔鬼路西法

(2014年,朱經煒警司當街毆打途人。蘋果日報圖片)

看傳媒報導和網民轉載,警察在11月26至27日旺角清場期間,做出了很多難以接受的濫用暴力行為,例如一批行人正在行人路上向前行的時候,一名叫朱經煒的警司無故衝前揮警棍襲擊一名正在離開的市民(報導);一名完全沒有攻擊行為的少女公開質疑警察打人,便被警察拉倒在地上,撞傷頭部;一名市民在行人路上言語上頂撞警察,便被兩名警察扯走,其他警察立即圍起人牆;多名記者投訴在採訪期間被警察毆打、很多被捕的市民投訴在拘捕後被毆打等。

看著這些濫用暴力的事情發生,我們不禁要問,平日街道上的警察大致上都是有禮貌和盡責的,為什麼在旺角清場的時候,會做出這些暴戾行為呢?

2007年的一本備受注意的心理學著作《路西法效應:好人是如何變成惡魔的》(The Lucifer Effect: Understanding How Good People Turn Evil,下稱《路》)對此有一個值得思考的解釋。《路》的作者是心理學家Philip Zimbardo,他是著名的1971年「史丹福監獄實驗」的負責人,這書就是他經過30年之後對此實驗的經驗總結。在史丹福監獄實驗裡面,他找來了一批大學生當志願者,他們在佈置逼真的監獄內,分別穿起制服扮演囚犯和獄卒。實驗期間,出現了大量獄卒虐待囚犯的行為,令實驗被迫中止。

起初學生扮演的囚犯和獄卒都是輕輕鬆鬆的,但後來他們代入了自己的角色,穿著制服的獄卒視囚犯的不服從或者挑釁是對體制權威的挑戰,結果他們對囚犯的行為愈來愈過份,例如言語、精神、行為的虐待,甚至出現性虐待的個案。而扮演獄長的Philip Zimbardo,也代入了這個角色,對這些行為視若無睹,直至他身為社會學者的女友「探監」時看到情況失控,提醒他出了問題,他才中止實驗。

Philip Zimbardo在《路》提出一個問題,就是一個平常的好人,為什麼會變成一個惡魔?這不是因為他本身是個心理變態者,而是因為他代入了某個角色,令他認為作惡是正常的,這就是「路西法效應」──路西法是《聖經》裡面的一個天使,他墮落成了魔鬼。路西法效應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一些穿著制服的部隊,因為代入了角色,認為執行任務時濫權、虐待,甚至殘殺平民也是合理的,所有對他們的質疑都是對他們及體制的挑釁,例如納粹德國很多管理集中營的人員,他們本來都是平凡的好人,但他們卻會冷血地執行屠殺猶太人的命令。

當我們看到警察濫用暴力的時候,可以《路》作為參考。不過這絕對不是合理化濫用暴力的理由,我們應該思考的重點是,制度及道德倫理應如何防止濫用暴力的情況出現,例如三權分立、民主制度、法治精神、傳媒監察、監警制度、第五權(互聯網)監察、道德譴責等等,這些元素發揮作用,才有可能減少路西法效應的出現。正因如此,我們作為無權力者,必須發揮第四權的作用,把每一個警察濫權的畫面拍下,提供及傳媒和在網上廣傳,查出涉案的警察身份,予以最嚴正的道德譴責,以及提出控訴。

(1971年,威利警司毆打保釣學生。網絡圖片)

1971年保釣運動,那個威利警司用警棍毆打學生至頭破血流的畫面,傳媒不敢刊登,最後由大學生的刊物刊登出來,這個畫面令威利及香港警察遺臭萬年,其後很多年警察也沒有這樣大規模公然用警棍毆打示威者。現在資訊科技比四十年前發達,我們更應該把那些路西法警察曝露於全港七百萬人的目光之下,提醒他們這裡不是史丹福大學監獄、不是納粹集中營,更不是1971年那個四大探長時代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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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家麟﹕如何失去一代人 - 20141126 - 觀點 - 觀點 - 明報新聞網

區家麟﹕如何失去一代人 - 20141126 - 觀點 - 觀點 - 明報新聞網

區家麟﹕如何失去一代人

【明報專訊】有些印象,近年愈發鮮明︰網上有關中國的評論文章,like數少,點擊率愈來愈低,維權人士的遭遇,年輕一代開始不太關心;大學課堂上,談中國採訪,相對數年前,同學們不只不感興趣,作為老師,感覺到一種對牛彈琴的冷漠;有個別同學關心祖國,算是「大中華膠」,卻於友儕中感到格格不入,知心者少;大學裏的講座,有關國家時政的,多是內地生出席,關心的本地同學比例出奇地低,發問也不積極。

種種印象,最近得到印證,不同學術機構做的民意調查都顯示,香港人,尤其是年輕一代,身分認同感愈來愈傾向以「香港人」為先,而非「中國人」為先。

為何如此?由「人心未回歸」到「人心不回歸」,大趨勢的確立,應是大政策大環境的影響。自由行內地旅客近年大增,文化差異每天體驗,老一輩香港人或能較包容明白,但對「國情」認識較淺的年輕一代,自然衝擊最大;強國崛起,以恩主姿態指點江山的氣焰,再目睹內地的龐大財富與積極進取的姿態,加深了香港人被邊緣化的危機感;面對急變的競爭環境,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猶豫迷茫,自然感受更深。

掌權者連環出招 加速失去一代人

此乃大背景,掌權者要丟失一代人,還有以下方法甚奏效︰

撥龐大資源,資助學生參加祖國交流團,體驗內地互聯網的完善管理,讓每一位學生親身經歷被拒上facebook與高登的驚愕;一過羅湖橋,就明白翻牆軟件與自由之可貴;原來,在祖國懷抱中,上網,不是理所當然的。

縱容日日夜夜重播的電視台繼續享有寶貴的大氣電波,借勢讓一台獨大、不思進取,把有心有創意的競爭者拒諸門外。香港電視啟播以來,可見年輕一代渴求「煲劇」之激情,網絡不暢廣告又多,竟然願意忍受兼毫無怨言。特區政府有識之士,最近忽然醒覺,要做「青年工作」,想多搞活動「麻醉」青年人的活力;他們忘了,電視劇正是麻醉人心的王牌,他們親手丟棄這張好牌,拒絕引入真正競爭,更把新一代推向對立面、推向充滿「負面中國新聞」的互聯網。

繼續縱容一位信譽低落,不得民心的特首,讓他不停呼籲年輕人北望神州,開闊眼界,找尋機會。對年輕一代而言,由他來「勸勉」,每講一次,就等同趕客一次,只會適得其反。無公信力的人說話,只有策反之效。

雨傘運動以來,掌權者更連環出招,加速失去一代人。國家隨便拒絕人民回國,香港人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但注銷受愛戴學生領袖的回鄉證,對年輕一代,是切身新體驗;祖國再示範株連之法,大批黑名單裏的學生,北上買書也不准,爭取公平選舉被視作威脅國家安全。再看看田北俊只說了句「請梁振英考慮是否辭職」,即被開除政協職位;藝人歌手們,說了些平凡不過的人話,也遭內地部門封殺,活脫脫地示範,在這國度,忠於自己的下場。

高官賢達,卻只懂埋怨通識科教得不好,無視掌權者左摑一巴掌叫你愛國,右摑一巴掌又叫你愛國的荒唐與虛偽。網絡新一代,掌握資訊快而多;網絡文化,則人人平等,沒有權威。你以為腰纏萬貫,能鎮伏四方,這一套,失去香港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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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時報 | 網上流傳朱警司短訊 辯稱亂棍打人片段遭刪剪 | 熱血編輯部 | 熱血新聞

熱血時報 | 網上流傳朱警司短訊 辯稱亂棍打人片段遭刪剪 | 熱血編輯部 | 熱血新聞

熱血時報 | 網上流傳朱警司短訊 辯稱亂棍打人片段遭刪剪 | 熱血編輯部 | 熱血新聞


今日(11月28日)下午在網上流傳一段英文 WhatsApp 短訊,被指是在11月26日晚上於旺角亂用警棍毆打途人而被調職的朱經緯警司所發出。發信人以「Franklin Chu」自稱,對象為警隊同袍,短訊大意指自己成為了高登仔起底的最新「受害人」,現正接受投訴及內部調查科(CAPO)之調查。

「Franklin Chu」又指大家在網上看到的流傳片段,其實是經過刪剪,並未能顯示實況。然而基於一些媒體及政治的壓力,自己需要暫時放下現有職務,以及按原有計劃,在下月聖誕期間退休。最後更表示在此艱難時刻,能與警隊同袍共事是其光榮,但對自己未必能如預期中光榮退休感到遺憾。

警察公共關係科總警司許鎮德在今日的記者會上,被問到朱經緯警司即將退休,會否影響調查又甚至投訴會否不獲受理時,「許SIR」就回避有關朱警司退休問題,只重申警方會主動跟進事件,按既定程序展開調查,呼籲受害者向投訴警察課投訴及向警方提供資料。


(蘋果新聞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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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傘下日月】攝記篇04——攝記兵哥 | 明報職工協會 | 香港獨立媒體

【傘下日月】攝記篇04——攝記兵哥 | 明報職工協會 | 香港獨立媒體

【傘下日月】攝記篇04——攝記兵哥

文/方曉盈 圖/鄧宗弘、郭慶輝

「有啲嘢,影到與影唔到,有時整定嘅,你唯有期望下一次有囉,我覺得有我哋嘅存在就總有人會幫手記錄到呢啲嘢,雖然唔係自己影,但最緊要有影像留到畀人睇,我睇一樣開心架,係咪先?」

十一月中,深宵兩點,銅鑼灣。攝記鄧宗弘提議逛逛佔領區,走着走着,看到海報上的獅子山「我要真普選」,談起自己因長假外遊錯過的畫面,竟比我想像中看得開。

阿弘背着塞滿重甸甸攝影器材的背包,外攜一個腳架袋,典型攝記模樣,卻沒有鋒芒,倒是有種溫婉,東張西望,細閱懸掛半空的單張,又端詳一座鳥籠crossover雨傘的裝置藝術。我在旁幻想,他腦袋會不會是長方形,view finder那樣。

他隨手指向一個躺在沙發睡覺的佔領者,「大街大巷銅鑼灣,喺棟樓下面,搭個帳蓬,瞓梳化,冚張被喺度瞓,呢啲係特別、唔會好正常咁發生,就係有趣,好值得記錄嘅嘢,你行過佔領區搵就係搵呢啲。」

或者因為阿弘佔領初段日子都是守夜,是晚走在佔區裏,像魚兒回到水裏,一轉背,他已經和幾個仍未入眠摺着小紙傘的佔領者聊開了。

阿弘少時當過學廚、打過散工,和新聞行業完全沾不上邊,雖然一向愛攝影,卻是3年前才輾轉當起報紙攝記來。他說以前很少接觸新聞、政治,入行站在最前線,愈見愈多才愈留意,就這樣遇上行家前輩口中所說罕見的歷史性大新聞。「前輩嗰幾句說話好深刻,令我諗起六四,嗰件事、嗰個廣場。」他說當然不想將兩事比較,但在攝影上,覺得自己有使命記錄「所見的影像」。

不過,阿弘的相機未拍下很多最暴烈的場面,最多只是學生爬入公民廣場後,示威者那個晚上和拿胡椒噴霧的警察對峙。「當時佢哋已經準備好可能會噴嘢,傳曬啲遮去前面,嗰個畫面都好有趣。」果真是view finder。「去到凌晨就靜咗,兩邊防線定咗,無再推進。」天光,警方蠢蠢欲動,示威者早已組織鐵馬陣,手翹手守着,「好搞笑架個畫面,你見到佢哋啲裝備好簡單,保鮮紙蒙眼,病時會戴嘅口罩,拎住把遮」。他憶述,這就成了一道防線。

回想學生爬入廣場那刻,阿弘正休班在晚飯,從電視目擊後愕然定格。第一次放催淚彈,他也正休班睡覺,後來晚上出動,只離遠見過防暴警擲了兩枚。

那晚他一覺睡醒,世界變晒,「知道錯過咗啲嘢」,「嗰刻你見證唔到,都有啲戚下戚下。不過無計嘅,我負責守通宵,一定要休息。」阿弘口中的攝記們好像一個兵團,「我哋心態係,同事一嚟,你就要即刻返去瞓覺、補充體力,你同事等緊你瞓醒嚟接。因為我哋人手唔夠,你都唔想大家咁辛苦啦。」「老細都要盡量留啲同事休息多啲,最後先再出動」,「咁大件事你嘭一聲出晒去,到12點鐘咪個個攤晒喺度?」


郭慶輝攝

佔領以後,阿弘就成了佔區夜遊人,自有通宵留守一套。「唔可以全程企,體力唔夠,有時行下一段,跟住喺馬路坐低。」「經過今次我發覺原來最好瞓真係馬路,中間個石壆位同背脊弧度啱啱好,真係好舒服架,舊石熱熱哋。」有一次就這樣不小心熟睡了一個鐘。

阿弘說,佔領期間比平日多見了攝記手足,大家都以「小心啲」問候、「take care」互勉。不止是攝記,同事的團結,令他更感動,「突發同事又會問你有無裝備,可以去邊度攞」,「你見到大家都好畀心機做」。他也替老細申冤,「如果人手充裕啲佢會舒服啲」。說罷就罵自己「衰仔」,佔領期間剛好碰上數月前規劃的外遊長假。人在異地,「其實都戚住戚住」,在街上一遇到有Wi-Fi就上網跟進香港情况,每晚回到酒店,起碼用一個鐘追回公司群組至少逾千message和相片。

「呢間公司好奇怪,有個動力,你見到同事做得好,你會有動力再做好啲,好似大家鞭策緊大家咁,見到每日份報紙出到嚟,就會好有滿足感。」阿弘還是那樣溫婉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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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明報職工協會傘下日月系列,留下日月伙伴們在採訪報道佔領新聞的種種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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